傅偏楼究竟是不是白龙血脉、无垢道体, 光凭空想得不到结论。 谢征暂且将其搁置,重新回到如何捉住蚌妖的主题上。 勘破幻境最要紧的一步,就在于识破它的伪装,若三日内还不能寻到, 就会被模糊记忆, 送出迷雾。蚌妖会在送人出去前, 在入雾者的心底烙下负面印象,令其下意识想远离。 要在茫茫人群中意识到某人的不对, 并非一件易事,谢征也是占了身处现代的便宜, 才得以轻松至此。 这也是他敢只身前来的底气。 既然有了怀疑对象,不管猜测正确与否,眼下都应当前去验证, 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可问题就出在他们中,傅偏楼根本无法出门。 蔚凤打量着那对龙角,提议道“这不简单让傅仪景在这里等着, 你我二人去寻好了,我观那处地方也不大” “不行。” “我不要。” 他的话还未尽,就被谢征和傅偏楼异口同声地反驳了。 “为何”蔚凤不明白, 看对面脸色一个赛一个凝重, 只好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你们师兄弟俩是同根生的吗一刻都离不得” 没理会他的调笑,谢征垂眸思索着该怎么办。 扔下傅偏楼是万万不可能的, 虽说已经将人从地下室解放出来, 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掉以轻心,独自一人留在家里,若是魔再度出现呢 倘若因他默许, 傅偏楼被占据了身体谢征一想到那副画面就无比排斥。 不带在身边看着,他不放心。 傅偏楼生平最恨被丢下,尤其无法接受谢征来做这种事,蔚凤还笑,恼得很,尾巴“啪”地抽了一下他的小腿,瞪着他说“就是一刻也离不得,你有意见” 尾巴力道不重,蔚凤没计较,只撇了撇嘴“幼稚。” “是是是,你最成熟。”他俩呛声惯了,傅偏楼知道怎么对付他,“那么成熟的蔚明光师兄,请教一下,你认得柳长英吗” 闭关百年有余的道门第一人,他怎么可能见得到,何谈认识 蔚凤质疑“这么说来,你认得” “见过。”说完,傅偏楼补道,“别问怎么见的,他也并非真的一直在闭关。” 那说清楚长相不就好了听闻柳长英样貌风流,定不会泯然众人。 蔚凤腹诽不已,却没揭穿,他觉得要真说了,大概又会被抽。 “罢了,你们既然不愿,我自然不会强迫。”他叹气道,“只不过总得有个办法。” “像之前一般不就好了”傅偏楼嘀咕。 “你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之前一路上有多少人暗中打量,你心里明白。”蔚凤摇头,“丑话说在前头,幻境中的凡人可不好应付。在一方地,守一方规矩,不慎重行事,被当成贼人抓住就遭了。” “说得不错。”谢征颔首赞同,“太显眼易招惹瞩目,不便行动。” 一阵泄气,傅偏楼摸着自己的角,忿忿道“碍事东西,折了算了。” 若有所思地端详着他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谢征忽而起身“你与我过来。” “谢、征” 怨念地压低声线,咬牙切齿。 一位提着长裙裙摆、肩披风衣外套,短发戴着玩具头箍的“少女”走在校园里,面容昳丽,神色阴沉。 在“她”身旁,差不多大年纪的西装少年憋着笑,表情扭曲到几乎看不出模样的俊美;而另一边更大些的也微微翘起唇角,眉眼间的疏离之感都被冲淡不少。 一行人除了好看得招人多瞧两眼,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笑什么很好笑么”傅偏楼羞耻地攥紧衣角,不习惯地被绊了个踉跄,差点摔倒,不禁更加生气,快走几步把其他两个落在身后,“不是要去什么校长室都利索点。” 借来秦颂梨的长裙遮掩尾巴,又拿谢运的发箍改造了番,挖出两个洞塞下双角,假装成饰品。 尽管没有羽翼和耳翎,不过谢征观察过的同学里,也有翅膀较小、会被收拢在外套中的例子,拔下他的几根羽毛别在耳边,小龙人摇身一变就成了白鸟妖。 谢征的确有几分好笑,却不是为女装。 傅偏楼本就处在还未彻底长开的年纪,五官极其精致,正巧头发也偏长,修了修英气的眉毛后,说是中性的女孩也不过分。 平心而论,很赏心悦目,没有值得笑话的地方。 只是傅偏楼介意又佯装平静、可全然掩饰不住郁闷和羞恼的表现十分罕见,长大两岁以后,他便鲜少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