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牢中还醒着的修士们愤恨的目光, 名为“小启儿”的妖修叹口气,不顾衣衫湿透,一屁股坐在水中, 满脸自暴自弃 “行, 算我栽了。你们想如何” “不如何。”谢征倚在石壁边,轻飘飘地说, “那条银鱼称我们为祭品,看来被关在这里的,无论人妖,下场大抵都和木犀兽差不太多。换而言之,你眼下也在此列了。” “一根绳上栓的蚂蚱, 确定不和我们讲讲实话么还是说,你心甘情愿等死” 男孩神色变化,最终冷笑一声“好手段, 没法判断话里真假, 又想知晓内情,就干脆把我拉上船吗” 谢征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谁让你是个小骗子呢。” “骗子又怎样”男孩嗤道, “不骗人,活得下去吗。” 他挠了挠头发,烦躁地咬着牙。这么垂下头想了会儿, 他才继续说 “我讲实话又如何知道来龙去脉又如何你们连四大妖王里最弱的银鱼都对付不了, 在它面前站都站不稳, 武器也被缴走了, 怎么逃” “这里可不是荒原里平平无奇的某个洞穴,是由四大妖王中那个妖修拿出的一块秘境碎片,专门用来关押祭品的。即便能从这个牢中出去,也无法去到外面, 除非破除妖王们联手设下的结界。” 看来,方才没有对银鱼妖动手反而是对的。否则等其它妖王发觉不对,同时面对三个结丹期,才真是走投无路。 “所以,你最初就没想过我们能从这出去。”谢征问,“假装顺从,是想找机会用传送符逃走” “托你的福,”小启儿幽幽伸出手掌,上边印着的符咒黯淡无光,“银鱼刚刚撤回了妖力,已不能用了。” “哦对,我记得,你们还有两个同伴在外边”他看到失效的符咒就牙痒痒,心怀怨忿,故意刺道,“还是寄望他们别摸到这边来比较好,银鱼愚笨,算里头老实的那个,说搜集祭品就搜集。其它的呵,看见筑基修士,不自个儿赶紧吞了增进修为才怪” 这番话正好戳中谢征与宣明聆最为忧心的地方,两人眸光同时一暗。后者幽幽道“这与你无关。” “许是这么多年,修身养性,脾气真的变好了很多。”他摇摇头,探手径直扼住小妖脖颈,将他重重砸到墙上,神情漠然,“没有人愿意听你废话,说,放你一条生路;不说,现在就去死。” “选吧。” “咳咳咳”小启儿拼命挣扎,“知道了我说就是,松开我” 宣明聆依言放手,他大口喘气,狠狠剐了这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说“你们想知道的,无非就是这四大妖王究竟有何阴谋,要拿你们这些修士、以及那边的妖怪做什么。” “我先前也说过,木犀兽死于木中,产生的弱灵聚在一起。木行主生便诞出了生灵。” “生死人,肉白骨,这可不仅仅是一句空话。只是这生灵太弱,还远远达不到它们想要的效果,于是,便需要我们。” 他自然而然地用上了“我们”,将众人与他拉到同一个阵营里,减轻敌意。 谢征发觉这个小启儿实在很会卖弄言辞,深究起来,字字句句都藏着心机。 “血祭之阵,不知各位可有耳闻” 宣明聆呼吸一滞“血祭” “看来这位道长是知晓的。”小启儿解释道,“无论修士妖兽,血肉中总携有灵力,这些灵力本该在身死之后逐渐消散于天地之中,血祭之阵,则可将之汇集起来。” “我似乎也有印象。”身后一位修士喃喃道,“好似是清云宗提出的某种禁法。” “是禁法。”宣明聆点了点头,“因其残忍邪诡,轻易不可动用。只在三百年前,诛杀白龙之时曾昙花一现。” 谢征眯了眯眼“诛杀白龙” “清规或许不知。”宣明聆误以为他在疑惑,“三百年前,有一条无恶不作的白龙,引发了人妖大战。他乃大乘期的妖修,实力可怖,现出原身时,堪称遮天蔽日,无人可当。为了诛灭他,清云宗首徒、也是如今的宗主,柳长英,率领道门,以血祭换灵,最终一枪贯穿白龙的心脏。” “白龙陨落,尸身落于兽谷,竟化作连绵瘴雾。后来人妖混战,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瘴雾也愈发浓重,以至于后来,兽谷成为绝境,元婴修士都不能久留,妖兽更无法在那里生存,这才搬来了荒原。” 心绪复杂,谢征由此想到了傅偏楼,也不知他正在何处,有没有遇到危险 摇摇头,摒除杂念,他问“先不论四大妖王为何会血祭之阵它们汇集灵力,和那生灵有关” 小启儿道“不错。它们想以灵力滋养生灵,使其真正具有复苏万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