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把锅碗洗刷干净,杜文秀走出厨房,东厢房里叮里咣啷的还在响。
走到门口一看,陆方海正把一些杂物收到一堆,破破烂烂的农具啊,散的也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工具的木架,都堆在这落的一层灰。
陆方海在这收拾了半天,只弄的灰头土脸,一抬眼看见杜文秀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抿嘴笑,黝黑的脸上不禁一红。
“你来干啥?别站在那,到处都是灰,我收拾好了你再来。”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说着。
杜文秀奇怪的问:“你在干嘛呢?”
“收拾收拾,不然晚上没地方住。”
是了,自己今早同陆方海回家,方氏才知道儿子回来了。
除了她和巧儿常住的堂屋和经常用的厨房,东边的厢房和西边厨房旁边的西厢都堆满了杂物,上面都是厚厚一层积年的老灰,不收拾一下可不能住人。
杜文秀又探头往里头看了一眼,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她不住咳嗽。
“你先出去,收拾好了再来。”陆方海迈着大长腿三两步走过来,拽着她就往外拉。
在屋里灰大看不清,直到出来了才发现陆方海头上脸上身上全是灰扑扑的,像个土人似的。杜文秀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伸手替他打着灰,又被呛得咳个不停。
陆方海皱了皱眉,止住她的胳膊:“别打了,一会儿进去又是灰,我去舀水泼一下再弄,你在外面吧,别往里面去,灰尘入了肺,更难受。”
“你还懂这个呢?”杜文秀笑着斜了他一眼,看来自己这便宜夫君比自己想象中懂得多啊。
陆方海微微一滞,也不答话,自顾自走进厨房舀水。
“我来吧,你一身都是灰,回头弄到水缸里了。”杜文秀也跟了进去,在一堆破盆烂碗里头找了个较为完好的小陶盆,在水缸里舀了水递给陆方海。
陆方海接过盆闷头不吭声,转身出门进了东厢房。
想想自己过去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陆文秀便在这小院中转了转。
自己从小是在山里长大的,家里也不过一间大屋,隔个两层,下面是客厅和厨房,上面住人。
小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等到自己大学毕业回家,每次上楼梯“嘎吱嘎吱”的响声,反而感觉不习惯起来。
加上矮小的屋顶,逼仄的空间,还有家里人不断的催婚,或者父母催促自己把存款拿出来给哥哥娶媳妇等等,都让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回家了。
现在好了,自己死了,想来不管是存款或是保险,都能冲淡一些父母丧女的悲伤吧。
如果他们真的感到悲伤的话。
如今这小院却是比自己的老家大了许多,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堂屋、东西厢房和厨房都是一应俱全。
东厢房和堂屋中间有个夹道,转过去便是茅厕,看来当初盖这房子时,主人是用了心思规划的。
东厢房的另一边是一片菜园子,中间还能隐约看出分的田垄,不过稀稀拉拉的杂草长得丈把高,露出来的土壤干裂得很,看得出来没有人用心打理。
东厢房的对面便是西厢房,说是西厢,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杂物间,若是砌上炕,也就多出一个柜子的位置,现下里面也是堆满了各种破烂东西。
西厢隔壁便是厨房,灶台,水缸,碗柜,米桶,也就灶台和水缸干净许多。
杜文秀觉得自己不能光站着看陆方海干活,既然决定好好生活,那就从这里开始行动吧。
挽起袖子,找了块脏兮兮的抹布,从水缸里打了水,她也利索的干起活来。
民以食为天,这吃下肚子的东西,还是要干净些才能进嘴。
午饭时她身体不好,对这个家也不熟悉,方氏做什么就吃什么,以后若是有机会,还是自己做饭吧,起码好吃点儿。
原先上班的时候,公司会有午餐补贴,自己若是能贴上几块钱,就能吃的很好了。
她每天都会自己带饭,不管加班到多晚,身体有多累,回家一定会做好第二天的午饭再休息。
同事都知道她不爱吃外卖,是个养生达人,却不知道她只是没有安全感,想多存些钱,以免需要钱的时候自己拿不出来。
自己做一个人吃的饭,最多十几块钱就搞定了,而吃外卖的话还要贴钱。
把餐补省下来,一个月也不少钱的。
说出来谁也不相信,她堂堂一个年薪十几万的部门经理,还会省这点儿小钱。
她遇难的时候,已经存了几十万了,这下好了,辛辛苦苦存的钱,自己一分也享受不到。
可能连个好点儿的骨灰盒都不会买给自己吧。
想到伤心处,杜文秀动作微微一顿,想这些干嘛,都过去了。
当下她已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陈星,而是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杜文秀。
不同的是,自己在那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却有个身材堪比男模的便宜夫君,看起来对自己应该还不错,这人呐,要知足。
巧儿在外面逗弄了一会儿小鸡,见杜文秀钻进厨房就没出来,过来看她正在收拾,忙上来帮把手。
杜文秀怜她身弱幼小,让她外面玩儿去,巧儿说了她才知道,原来这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