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来了外人,又这般蹊跷,昨日陆方海他们才到家,今日里就来人问谁猎了獐子。
玉兰疑惑,便低了头不言语。
玄青衣衫男子见状,想着这乡间村姑应是知道的,便下马拱手笑道:“这位小娘子莫怕,我乃是京城琉璃斋的少东家毕凤友,来石河镇探望外祖母,想着外祖母喜食野味,想亲自为她老人家猎取。只是出来几天仍无所获,听说桃花村有人才猎了獐子,这才寻迹而来,想要求购,还请小娘子告知一二,定有厚谢。”
见这人彬彬有礼,玉兰心中疑虑稍减,不由转头看向陆家。
正好此时杜文秀开了院门,抬眼看见家门口这么多人,倒是唬了一跳。
玉兰跑过去,低声跟杜文秀说了原委,杜文秀倒是没有想许多,这獐子本就不好抓,他们三人能抓到也是运气。这些人追过来,说要买獐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以防万一,杜文秀还是进去跟陆方海说了,陆方海听了出去,见那几人还站在那里,上前问道:“你们要买獐子?”
玄青衣衫年轻男子面露喜色,忙道:“正是,因我几日后便要回京城,想为外祖母寻些野味,凑巧壮士猎了獐子,不知现在可要出售?壮士放心,只要有獐子,价格好说的。”
陆方海沉吟片刻,让巧儿去喊来秋勇和吕三桂,才问道:“你们要几只?”
玄青衣衫男子更添欣喜:“难不成还打了几只?”
“嗯,我们运气好,那一带有五只活动,不过只抓了三只,都是死的。”
“死活不论,可以看看吗?”
陆方海将人将几人让了进来,房沿阴凉处的破席子上,摆着一只流出的血已凝固的獐子。
“哎呀,长得还挺壮,这看起来得有二三十斤吧?”
“不错,虽说死的时候长了些,但是伤口并未腐烂,现下带回去,晚上正好吃。”
几人围着议论了几句,玄青衣衫男子起身向陆方海等人抱拳:“不知这獐子,壮士想卖多少钱?”
陆方海看了看来了的秋勇和吕三桂,二人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做主。
他也不推辞,直接说道:“昨日我们打听了行情,这獐子灵活,十分不好抓,所以价格也贵。”
“我们本商量好明日一起拉到镇上去卖,一斤价一贯,若你们能将三只都买走,价格可以商量。”
那围着獐子在看的几人听到后,一脸青涩,看起来年纪更小些的男子对方才那人说:“三哥,一斤一贯也不贵,咱们都要了吧?吃不完的放到冰窖里,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就是。”
那玄青衣衫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六弟啊六弟,你这般一说,本来想讲价的,现下我也不好开口了。”
陆方海老神在在,也不理会他们商量。
那被叫做三哥的玄青衣衫男子向陆方海笑道:“还请几位壮士将另外两只一同拿来,我们都要了的。”
又对同行几人道:“下月临行,只怕舅舅还要设宴,也不怕吃不完。”
秋勇和吕三桂自家去扛了獐子过来,还去村长家借了秤好称量。
秋勇那只獐子重一些,饶了零头儿还有二十五斤,就是二十五两银子;陆方海和吕三桂分得的稍轻些,一只二十二斤,一只二十三斤,那几人收了獐子,付了银钱,收拾了便要走。
原本想着这几只獐子要带到镇上卖,若是酒楼不收这么多的话,少不得要分开卖散货,卖不掉的只能自己拿回家了,实在是亏得很。
他们一行人一次性把这些收了,秋勇便问一下,若是之后还有山货的话,他们还要不要?
那三哥却摇头道,几人下月便要回京,路途遥远,又逢盛夏,恐不便带,以后若是猎到难得的活物,倒可以去石河镇西街的丁家大宅问一下或许会收。
听起来也不是特别有把握的事,何况山野中那些猎物,不是灵活跑得快,就是危险会吃人,心下衡量一番,也就打消了念头。
买獐子的人走后,陆方海留秋勇和吕三桂二人在家吃饭,秋勇不放心老娘,又才挣了这么一大笔银钱,执意要家去,吕三桂倒是无事,平时也是在哥哥二顺家蹭饭,如今倒不忙回。
杜文秀就着家里有的野菜,还有才分的野猪肉,炒了一个笋干炒肉,爆炒猪血,又炒了一盘子木耳,拌的折耳根,打了甜汤,加上早间才做的烙馍,让吕三桂吃了个痛快,直喊着以后饭食费交到陆家,天天来这边蹭饭多好,被陆方海揪着耳朵教训了一顿。
陆家自是热闹不休,玉兰自吃过饭后便坐在窗边发呆,娘总说要嫁到村长家才是过得好日子,可是有个与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夫君,过的又是什么好日子?听娘说,找个好日子,那焦婆子便要过来提亲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像娘说的那般,闷着头当什么都不知道应了吗?
玉兰越想越伤心,头倚靠在墙上,下沉的夕阳照了半张脸,她抚上自己的脸庞,方海嫂子说,依自己的长相,能找个比他们两家更好的人家......
更好的人家......今天来买獐子的那几位公子,都是比他们更好的人家吧?
还是京城来的,瞧着那穿戴气度,不管是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