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要看,直抬起头看便是,怕就怕嫂子不敢认我了。”
上面传来娇柔的妇人声音,说出来的话语透着奇怪。
杜文秀听着只觉得熟悉,便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中堂太师椅上坐着的女子,这一眼过去,吓了一跳。
“啊呀!”杜文秀呆呆地看着她,惊得张开的嘴竟忘记合上。
看着她这般模样,妇人“扑哧”笑出声。
“嫂子,是不认得我了,还是不敢认我?”
杜文秀回神,看向她,迟疑道:“你......可是玉兰?”
“我的好嫂子,不是我,还是谁?”
玉兰看向婢女,让她给杜文秀看座奉茶。
杜文秀却是一头雾水,不过倒也放下心来:
“我还以为你......看来你过得还可以,如此,我也放心了。”
又想起玉兰的母亲吕氏,却是因自己家要追究才进了县太爷的牢房,至今不得出来,接着婢女递过来的茶水,又自怔神,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她愣怔,玉兰却是笑声不绝:
“嫂子在想什么?我还没死,还过得这样好,是不是很让嫂子意外?”
不知她话里是什么意思,杜文秀这会儿心里也没有方才那般慌乱,听她问,便答道:
“是,很意外。当初你只带了二两银子便出去了,一介孤女,身上钱财不多,我真怕你路上遭了劫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玉兰收敛了些许笑容,眼波流转,更显娇媚。
“多谢嫂子关心我,我现下很好。请嫂子过来,也是想让嫂子看看,我过得很好。”
因想着吕氏还在牢中之事,面对玉兰,杜文秀不自觉便少了些底气。
“......你过得好就好。”
“嫂子过得也不错。”玉兰娇声笑道。
杜文秀默然点头,端起茶杯举到面前,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嫂子不问我离开桃花村后有何境遇才过上了如今这样的生活吗?”
杜文秀也笑了,她不习惯被人压制着,而且,吕氏入大牢,是她罪有应得,为何自己要在玉兰面前感觉气短?
当时她离家,还借了自己银子呢。
“正有些好奇玉兰妹子离家后的事情,不如玉兰妹子讲与我听?”
见她突然变了气势,玉兰咯咯笑得更是开心。
“这才是我的好嫂子呀,方才那般拘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话了。”
杜文秀讶然,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玉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玉兰收了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杜文秀面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胳膊放在小几上,手腕撑着下巴,靠近杜文秀。
如今的玉兰保养得当,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银钱在自身上。
肤白胜雪,长眉如黛,樱唇红润,眼波似水,好一个人间尤物,哪里还有半分从前乡下丫头的模样。
还是底子好啊,加上原本就柔弱的气质,哪个男人抵挡得住。
杜文秀暗自叹道。
“嫂子看我现在美不美?”
哎,如今声音也胜以往空灵悦耳,这是特意训练过的吧?
在现代时也阅尽了人间美女,现下玉兰这作派,倒让她想起来了那些电视上的明星。
“玉兰妹子本就美貌,现在更胜从前。”杜文秀不急不徐笑着说道。
玉兰笑了笑。“还是要多谢嫂子赠我银钱,不然哪有我现如今的好日子。”
“哦?玉兰妹子这会子叫我来,可是想还钱了?”
杜文秀端起茶水举到嘴边,听她这样说,便又放下,瞥了她一眼,轻笑道。
“自然不是。嫂子那二两银子,我是没打算还的。”玉兰捂着嘴笑道:“我要一直欠着嫂子。”
杜文秀越发迷惑,想不通她是什么意思。
玉兰正了正神色,叫身边的仆妇丫环都下去,房内只留她与杜文秀二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嫂子莫要担心,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
“你娘的事你也知道了?”
玉兰点点头:“嗯,事情发生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你们刚来县上的时候,我也知道。”
杜文秀有些诧异:“那你......”
“嫂子别怕我因娘的事找你麻烦,若你知道她要将我卖到什么地方去......”
玉兰声音有些哽咽,扭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强自忍耐心中悲痛,接着说道:
“若是我去了那等地方,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老鸨金镯儿手底下三两个月便死上一两个女子,若说她不知道,她难道不知道那地界儿是做什么的吗?”
“她害巧儿,自己入了大牢,能保得一条命下来已是万幸,我又怎会因此怪罪嫂子,若没有嫂子善心,只怕这会子已没了我这个人......”
杜文秀看着她,想必她离了桃花村,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说起往事,自是满怀怨愤。
“不过到底她生养你一场......”
玉兰红了眼眶。
“嫂子莫要这样说,若说她养了我是为了卖银钱,我与那猪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