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过来后,粗活重活都轮不到她做。阿洛笑言,在杜家做了半辈子的活,却来陆家享福来了。
杜文秀要她莫要想太多,自在这里住着就是。
院里又搭了鸡窝,养了鸡,月娘还划了一块地方儿搭了种木耳的棚子,教了阿洛,杜文秀看了,直夸月娘有心了。
因着阿洛这些日一直在这住着,每日里收拾,几人将带来的东西略归置一下,便洗手煮饭。
这时,看门的吴老伯过来说道:“外面有朱家的大少爷过来拜访老爷奶奶。”
杜文秀笑着说道:“吴老伯莫要喊什么老爷奶奶,大家都是桃花村儿出来的,自还照以前那般叫方海秀娘便是。”
吴老伯连声道不敢,杜文秀假装着恼,才使他改了口。
陆方海自去见了那位朱少爷,不一时便回来说,原来另外五十亩田地便是朱家买了,朱少爷今日刚好过来与佃农商议这地种些什么作物。
自己一行人来时,那朱少爷便在地头儿看见,少不得来打个招呼,顺便问一声可要种一样的作物,若是一起买,种子只怕还会便宜些。
陆方海知杜文秀不懂这田间之事,便作主答应了朱少爷的提议,并谢过他费心。
两人又寒喧一时,朱少爷也便知趣告辞了。
“看来我们家倒是有个好邻居。”杜文秀笑道。
阿洛也在一旁附和道:
“那倒是的,我才来那几天,有时也去田里走走瞧瞧,怕那些佃户不经心,十回里有七八回都能见着那朱少爷蹲在田间查看土地,是个踏实肯干的。”
“那朱少爷今年多大?可有婚配?”杜文秀来了精神,拉着阿洛问道。
阿洛看了旁边害羞的杜文婵一眼,知杜文秀这样问的意思,直道自己还未曾打听,可使吴老头儿的老婆子李氏去问问。
杜文秀忙催她去,又拿眼看杜文婵。
杜文婵却不以为意,轻笑道:
“姐姐莫要与姨娘胡闹,便是家里这望穿秋水一般恨不得拿卖了我的银子过得下辈子去,哪家肯正经娶我?我早已死了心,姐姐莫要勾得姨娘生了盼头,却又落空,只怕心下更是难受。”
想着杜家的情形确如杜文婵这般所言,杜文秀也只得叹了一口气:
“有些子盼头儿总比啥也没有强,而且事在人为,说不得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不能什么都还没做,便想着等死了罢?”
杜文婵黯然一笑,不再搭话,只呆呆望着外头。
杜文秀知她在这种境遇之下心里难受,也不再多说,免得她多想,钻了牛角尖。
才吃罢饭,月娘便来了,杜文秀忙迎了出去,笑道: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何我们才洗了锅碗你便来了?哪怕是早上一会子,也有你一口饭吃。”
月娘听了直笑,啐道:“呸,我还差你这一口饭呢,不过是吃罢了饭想起你们来了,便过来瞧瞧你。”
几个人笑笑闹闹进了里间,同来的秋勇自拉着陆方海找地方喝酒去了。
为了不打扰二人说事儿,寒喧几句之后,阿洛便带着杜文婵回了自己房间,母女俩好说悄悄话。
月娘坐下喝了口茶,才说道正事:
“我此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现下既买了田地,也算是有了恒产,多了一条后路。我这些日子便琢磨着,趁着现在会安楼的几道菜招牌也打出去了,掌柜的与我提了几次要将酒楼开到州府去,问我供不供得上。”
杜文秀喜道:“这是好事啊,没想到咱们现下也能做这般大的生意了。”
“别浑闹,与你说正事儿呢。”
月娘白了她一眼,说道:“之前他与我说,我是不敢的,咱们小门小户的,若是闭着眼睛将事情做大,一朝他那边不需要这般多的货了,可不得全砸在手里,非得有万全的把握了才能做。”
杜文秀听了,略思索一番,便笑道:
“你也是胆子小,凡事还是要大胆想象,小心求证。莫说万全的把握,便是有三分把握,我就敢小投入尝试一下,若是有五六分把握,我就敢拼一拼。”
“我就说你是个杜大胆,秋勇还怕你不敢,这下看来,除了造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月娘笑得前仰后合。
又将自己的初步设想提出来与杜文秀参详。
“我是想着既然要做大,便不拘于一州一府,不若让秋勇带上几个人,多跑些个地方,咱们的酱菜腊货都去问问。”
杜文秀点头。
“是,也不必拘泥于酒楼,便是那杂货铺子都可去推一推,积少成多,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先开始不必跑太远的地方,咱们能做出来多少,便依着这个量去推就是。”
“可叹我还有一方子,若是能将酱豆加以改良,必可成为咱们家的招牌才是。”杜文秀叹道。
月娘凑过来。“是什么秘方?悄悄告诉我,可别想撇了我独自发财。”
杜文秀瞪她一眼,无奈道:
“既是有方子,为何我还不做?自是因为缺了材料啊,你真是个傻的。”
“那你也告诉我是什么材料,我才好去找啊。”月娘委屈巴巴地看着杜文秀,直把她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