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扭扭捏捏,却也未置可否。
程素英将其引入时间,在临时铺就的床板上与她检查清楚。
一会儿,才带着红透了脸的妇人出来。
程素英笑道:“这位娘子无需担忧,不过是月信来时未曾处理干净,使得落了些毛病。”
那妇人怯怯望向她:“那我这,可是那起子脏病......”
程素英闻听微怔,转而“扑哧”一笑。
“这位娘子莫要忧心,不是的。待我与你开副药,带回去熬了洗上几回便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
见那妇人似是松了口气,又嘱咐道:“不过以后来了月信,可是要勤换洗,才能避免这等尴尬事情。”
妇人忙不迭点头,又看向随自己而来的姐妹,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放松下来。
送走两个妇人,程素英才转身锁了门,出去找女儿。
远远听到风中传来还未走远的两个妇人的言语,说什么“原是误会”“颇为和善”“莫传谣言”之类。
程素英低头莞尔一笑,低头快步走向城中。
还在陆家门前,便听见里头一片欢声笑语,童趣飞扬。
程素英轻轻拍了门,不多时门开,里头扑出来扎得齐整的头发,穿戴干净,脸上笑语晏晏的女儿,一把抱住了她。
“娘,你怎么才来接我?”程小妹软软地缩在母亲怀里撒娇,程素英不由有些馁然。
“好小妹,方才还说要一直跟着我,现在就抱着母亲不撒手,可怜我的小心肝儿,疼得竟像要裂开了。”
程素英抬头看去,只见月娘好夸张倒在椅子上,一手捧心,一手拿着帕子做难过状。
程小妹见状,忙“蹬蹬蹬”跑过去,抱着月娘一只胳膊,大眼睛“扑扇扑扇”望着她。
“安嬢嬢,你莫要心痛,小妹喜欢你。”
月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只觉得程小妹比之自己两个侄儿还要可爱可亲,抱在怀中不愿撒手。
杜文秀已知巧儿头胎得女,瞧着范承义来报信儿的一脸喜色,便知范家并未嫌弃自家小姑不曾一举得男。
不由放下几分心来,不过生育过程中的凶险,范承义自是不知。
杜文秀打发了杜文婵过去送红鸡蛋,就迎来了程素英。
程素英进去自找了位置坐,瞧着女儿在这里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便知她定是受得好招待,心下更是感恩。
阿洛知她这会子过来,定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忙下厨又端了一碗鸡丝面出来。
程素英忙起身谢过,一边吃着,一边与杜文秀说着巧儿生产的情形。
“其实范少奶奶并不算是难产,不过是不知道如何用力,使错了力,要生的时候就没力气了。”
“好在有范太太用上好的参片与她吊着气,我只在要紧穴位上针灸一番,再教少奶奶正确的呼吸方法,随着我的口令用力,自然就好生了。”
“就这般简单?”杜文秀愕然。
程素英微微一笑:“本也不是太上愁的事情,但凡稳婆稍通医理,见得多些,便不会造成那般境况的。”
杜文秀不禁唏嘘:“可见也要遇上好的大夫和稳婆,多少女子都是迈不过这一步,才......”
“你自己也怀着身子,可莫要瞎胡说。”阿洛不悦,嗔道。
杜文秀浅浅一笑,道:“有程娘子在,便是阎王来了也收不走我,姨娘何必忧心。”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在嗔她不许乱说话,杜文秀嘿嘿笑着,到底是闭了嘴。
不多时,杜文婵回来,洋溢着一脸喜色,直道范太太抱着才落地的小千金不撒手。
“便是我要看,也只能在她怀中看哩。看来咱们巧儿妹妹果然是摊上的好婆婆。”
杜文秀忙问巧儿情形,杜文婵道:“我去时她正睡着呢,范太太说她累脱了力,要好好将养一番。”
“还可惜满月酒你无法去吃,说是巧儿妹妹出了月子来瞧你哩。”
“嗐,我哪里用她瞧。让她好好在家养好身体,比瞧我多少次都让我安心。”杜文秀叹气道。
“还用你说。”杜文婵笑看了她一眼,道:
“如今范太太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儿里,丫鬟说话声音大一些,便要被斥责。”
“我在那闭着喉咙说话,实在受不得,才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听得范太太如此小心自家小姑,杜文秀也放下心来。
程素英吃完,便带着女儿要离开,看着孩子想留在这玩,又懂事得不开口,月娘更是心疼。
“要不......”月娘才开口道,便被杜文秀打断。
“你回去还要开门,我就不留你了。下次若有事,我再使人去唤你。”
程素英自怀中拿出范太太封的红包,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想来应是不少。
“这是少奶奶顺利生产后,范太太给的红封,咱们之前说好,诊金三七分,所以我......”
“哎哟我的妹妹,诊金是诊金,红封是红封。况且你上门助产的是她的亲亲小姑子,她不给你封个红封都是说不过去,你还要与她分银钱,怎么这么实诚的人。”
月娘笑着上前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