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众人都休息在了山洞里,那些匪寇都被绑在广场上露宿,夜晚安排了轮班,龙锦带着邰文曦与舒若琳安稳地睡了一觉。
天没亮就被嘈杂的人声吵醒,舒若琳先出去查看,回来说是艮山县的县守带着府衙的一队官兵到了,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匪寇实在处理不了,又去调宿州刺史的兵了。
龙锦扶额:“宿州离这里有两三日的路程,我们也要在这里等么?”
这些舒若琳回答不上来,龙锦只能穿衣出去亲自问一问了。
白茂云后来给的答案是:“属下留下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还是先行。”
龙锦终于满意了,定了出发时间,这才回转了山洞。
舒若琳小声地问:“公主不和县守大人打声招呼?”
龙锦冷漠地道:“我这个身份跟一个小小县守打什么招呼?他不亲自来跪拜已是大不敬,还让我去找他?哼。”
舒若琳点点头,也是,一个县守怎么能不来跪拜呢?
龙锦没给她解惑,因为实在要解释的话,话真的太长了,何必呢?
辰时一刻,大家终于收拾好出发了。
舒若琳与白茂云坐在车厢外面,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匪寇,匪寇中有人抬头看到了她,抬手指着她大喊,县衙的官兵用长矛将那人戳倒,广场上一下就乱起来。
龙锦扳回舒若琳的脑袋,强迫她看着前方:“别看了,放心吧,耿照是本地人,定能处理好的。你以后和这些人没有关系了。”
舒若琳点点头,下意识地攥紧了裙子上的布料。
她的人生终于不用再在这泥沼中挣扎了,再也不用以色侍人,再也不用被人虐打,她要去更广袤的地方了。
一路往艮山出发,白茂云说会走一天一夜,因为在一线天耽搁了,所以准备连夜前行,中间不再停留。
“马不累么?”龙锦非常好奇,她那个世界的马很矫情的,很不好伺候,饲料不仅要好,累了还容易伤腿,马腿断了就是一个死,连治都治不了,崴脚,伤蹄子什么的都是常事。
所以急行军都是一人双骑,会带一匹备用马。
白茂云回道:“累啊,属下们有换马。”
嗯?什么时候换过马?她咋不知道?
“每到一个停靠点都在换啊,不用的备用马收在瑶佩中了。”白茂云从腰间拽出来一块白玉玉佩,“瑶佩,箴石戒是军中魂师的军备,每个士兵有一套。”
邰文曦补充道:“是每个魂师人手一套。”
龙锦噘噘嘴:“哼!我就没有!”
“哈哈,没事,等到了玄灵,公主就要什么有什么了。”白茂云安慰道。
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邰文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扒在车厢门口的那个瘦窄背影陷入沉思。
回到玄灵就能要什么有什么了吗?不见得吧。
也许会更难了。
只会更难。
真真的行驶了一天一夜,艮山县的县城是第二天中午才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还是因为地势高,早早就让人看到,实际上还是又跑了一个时辰才到达县城跟前。
艮山县县城大门紧锁,大门外全是成团的流民,四个城门处皆顺着城墙设立了左右两个棚子,一个施粥一个施药。
“都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朝廷没有解决的办法么?”
安置流民总得有点步骤计策吧,只单纯施粥只会越来越是祸患,还好现在已经是春夏交替时,天气不冷,既然不会冻死就得安排点事情做吧。
可白茂云仿佛没听到龙锦说话,只是一味地控制马车往城门那里走,龙锦以为他是需要专心所以才没理会自己,只能悻悻地爬回车厢坐好,可回身看到邰文曦的眼神,她又觉得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我那个爹不太行吧。”她低声嘀咕,并且是陈述句。
邰文曦嘴角扯起淡淡地笑,也没搭腔。
由于县守不在,前面邰逸轩等人与城门的卫兵做了好一番交涉这才开了城门准许他们进入,可这城门一开,两侧原本萎靡的流民却一下子喧哗起来,一个个挣扎起身,不要命地往城门跑。
城里的护卫大声地喊:“快!快进城来,加快速度!!!!!”
白家兄弟不明所以,护卫们也不懂,但都依言听话地抽鞭子,一时间此起彼伏的马鞭声不绝于耳。
最终他们还是勉强地抢在了前头冲进的城门,下一刻,守城门的卫兵一刻没敢停留的开始关门,流民疯狂地推门,并顺着夹缝想往里钻,但都被城里的卫兵用长矛戳出去,一些个子矮小的孩子从卫兵的胯下钻过去,一路疯了的往城里跑,可很快被两道的民众用农具,厨具等物也戳了回来,并被卫兵扔了出去。
龙锦看到孩子被粗鲁地对待,忍不住地蹙眉,刚想开口却被邰文曦捂住了嘴:“不要多嘴!”
她的声音非常严厉,龙锦自打结识她便没有听过她这样说过话,立刻安静下来。
她相信邰文曦不是个心地冷硬的人,既然她阻止,那她定是有道理。
一众人没有在城门停留,立刻顺着主道往里走,两侧的民众对马车的好奇只是扫了两眼,更多的还是在守着城门,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