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海匆匆赶到景仁宫,给皇后下跪请安,“娘娘,皇上离开翊坤宫,去了碎玉轩。”
皇后手中的茶盏,应声落下。她失落地望向远方,喃喃地道:“皇上终究还是去了。”姐姐啊姐姐,你死了这么多年,皇上依然没有放下你,本宫真羡慕。
皇后双眸湿润,眼里闪着寒光,阴阳怪气地道:“华妃,真是大方,竟然舍得放皇上走。”
剪秋一直在偷偷观察皇后的表情,见她心情不好 ,忙温声安慰,“皇上,定是厌弃了华妃,所以才去了碎玉轩。”
皇后勉强一笑,“能够让皇上舍弃华妃去碎玉轩,这莞常在也是有本事的。”
剪秋不屑,“皇上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任后宫佳丽万千,但是皇后只有一个。什么华妃,什么莞常在,不过是过眼云烟,皇上很快就腻 了。”
皇后出神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愁色浮上眉梢 ,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她了解皇上的性子,不是贪图美色之人。这么多年,也只是专宠华妃一人而已。皇后也更知道,皇上宠爱华妃,是权宜之计。
但是对于莞常在,她没底。
翌日。
一向冷清的碎玉轩,热闹得就和集市一样。皇上的赏赐不断,立即堆满了院子,惹得后宫里的妃嫔眼红。
皇后也让江福海挑了几样好的物件送去了碎玉轩。
好巧不巧,华妃也让周宁海,送东西过来了。江福海偷偷一瞄,好家伙,都是价值千金的珠宝翡翠。
“华妃,竟然舍得将这些宝贝送给莞常在,实在难得。”皇上听闻华妃将以往自己赏赐她的宝物,送给了甄嬛,感到惊讶。
苏培盛也感慨,“华妃娘娘真是慷慨。”
皇上赞许点点头,“朕以为,朕去了碎玉轩,华妃会因此吃醋,大闹一场。未曾想,她竟然如此识大体,倒是叫朕刮目相看了。”
苏培盛笑了笑,“或许,华妃娘娘转了性子?”
皇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摇摇头,“朕且看她能够坚持多久。”
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侍寝,华妃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还不愿意起床。颂芝以为,因为昨晚皇上去了碎玉轩,所以华妃生气了不想起床,便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候在一旁 ,也不敢叫醒她。
“颂芝,天色不错,扶我起来走走。”
听着华妃语气似不生气,颂芝松了一口气,忙伺候她洗漱更衣。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华妃叹了一口气,“以后皇上不来,就熬一道小粥,再来两道素菜即可。”
颂芝着急,“娘娘,您身体素来不好,就吃这些怎么行。”
华妃说:“哥哥在外带兵打仗,战事一来,能不能吃口热饭,还不一定。本宫又怎么能安心地锦衣玉食?”
颂芝感慨,“娘娘真是仁心仁德。”
颂芝告诉了华妃甄嬛受宠的消息。华妃听后,十分平静。颂芝问她,难道不生气吗?
华妃一笑置之,“有些事情看开了,就不生气了。”
前世,她是爱惨了皇上,可到头来才知,皇上处处对自己算计。
用过早膳,趁着天气好,华妃便带着颂芝、周宁海到御花园走走。以往出入都是各种仪仗的她,全部免了。
周宁海劝华妃,“娘娘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出入怎么可以如此简单?”
华妃面色变得严肃,看向周宁海、颂芝,“树大招风,做人做事张扬太过,容易引起他人记恨。你们可要牢牢谨记。”
华妃向来喜怒无常,周宁海、颂芝见她突然冷了脸,不禁噤若寒蝉,沉默点头。
走了一小会儿,华妃便觉得乏了,坐在一处小石头上歇息。
身后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一恶搞小太监趾高气昂地道:“夏常在到!”
颂芝瞧见夏冬春一个小小的常在,竟然如此耀武扬威,怒从心头来,立即呵斥,“大胆,华妃在此,竟敢如此大声喧哗?”
小太监一听是华妃,吓得双腿发软。他虽然没有服侍过华妃,但是华妃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在这后宫之中,只要得罪了华妃,轻则被打入慎刑司,重则直接被处死。
思及此处,小太监无助地看向夏冬春。
夏冬春也害怕华妃,心七上八下的。但略略扫了一眼,发现华妃就带了两个人,这出入的仪仗竟然还不如一个答应,想到昨晚上皇上没有留宿翊坤宫而是直接去了碎玉轩,夏冬春猜测应该是华妃失宠了。
一个失宠了的华妃,她夏冬春怕什么?而且,她背后还有皇后撑腰。
夏冬春权衡一番后,趾高气昂地走到华妃面前,极为敷衍地行了大礼,“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转过身,对着夏冬春一笑,“夏常在膝盖是疼了吗,本宫看你弯腰时并不利索。”
夏冬春淡淡地回:“华妃娘娘好眼力,臣妾却是有膝盖疼的毛病,所以就不方便给华妃娘娘行大礼了。”
华妃温和一笑,“无妨,妹妹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夏冬春本来担心华妃会生气 ,所以她做好了被华妃大骂一顿的准备。未曾想,华妃不但不生气,倒还真关心起了自己的身体。
这让夏冬春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