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听到颂芝的话,起身时,差点儿没站稳。
根据前世的记忆,哥哥年羹尧很快就会被委以重任,前去西北平乱了。
隆科多和年羹尧,在九子夺嫡中,为皇上立下汗马功,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但是,随着大局已定,隆科多和年羹尧的矛盾再次突显。
隆科多是满军镶黄旗,是皇上的舅舅,历来看不起汉军旗出身的人,而年羹尧正是汉军镶白旗。所以,在年羹尧被派往西北后,隆科多便时时向皇上进谗言,要求监视年羹尧。
“从今往后,翊坤宫上下更要小心行事。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保住年家。颂芝,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
华妃双手拉住颂芝,认真地交代。
颂芝笑着说:“娘娘,现在大将军正被皇上重用,您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华妃脸色一沉,“你可知道何为捧杀?”
颂芝摇头。
华妃解释,“捧杀,就是故意吹捧,使被吹捧者骄傲自满、停滞退步。现在哥哥正春风得意,多少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哥哥是个粗人,向来没有多余的心眼,真以为这些人是真心崇拜他的。他不知,这些阿谀奉承之言,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听华妃这一番话,颂芝一阵害怕。
“娘娘,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约束好翊坤宫的宫女!”
华妃欣慰一笑,“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颂芝感激地看向华妃,心里暗暗说,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皇上,年羹尧毕竟是汉人,您连续晋升他的官职,恐怕有违祖制。”隆科多跪在地上参奏。
“年羹尧有从龙之功,当年要不是他在关外挡住了老十四,朕不一定能够坐在这里。”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看着隆科日渐衰老的容颜,严肃地道:“朕知道,你们之间有些龃龉。但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失去哪一个,都会让朕痛心疾首。”
隆科多跪在地上,又陈述了一番当年八旗入关的事情,以及汉人当初如何负隅顽抗贼心不死的例子。
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近日,西北边境多有异动。倘若有一天,西北战事又起,纵观整个朝廷,唯有年羹尧可平。隆科多舅舅,您身体不好,断然不能再上战场。希望您能够明白朕的苦心。”
听到此处,隆科多叩首,“老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打开奏折,不再看他,“舅舅跪安吧。”
隆科多抬起头,看见皇上已经拿起主笔批改奏折,只得悻悻离去。
“娘娘,苏培盛来话了。”颂芝假装路过养心殿,从苏培盛嘴里,问到了今日皇上和隆科多谈话内容。
华妃见寝殿内没有外人,才让颂芝说话。
“隆科多果然是要让皇上对付大将军。但是皇上不肯,还说大将军有从龙之功,他日西北若起了战事,唯有大将军可用。”
华妃听了沉默不语。
颂芝见她依然不开心,便安慰:“娘娘,您看皇上这么重视大将军,您可以放心了。”
华妃说:“本宫不开心,因为哥哥很快就要去打仗了。”也就是意味着,年家大祸即将临头。
这些事情,她不能告诉颂芝,只能放在心底深处。一定要趁皇上没有对哥哥起杀心之前,多多劝解哥哥。
颂芝见华妃忧心忡忡,以为她担心年羹尧打仗后的人身安全。
“娘娘,大将军武功盖世,用兵如神,定然会平安无事。”
华妃勉强一笑,“去给本宫拿笔墨纸砚过来,本宫要给哥哥写信。”
信写好后,华妃交给了颂芝,让颂芝找个靠谱的能够出宫的太监,送出去。
“皇上,这是华妃娘娘写给年大将军的信。”血滴子首领夏刈,把一张薄薄的信封,递到了皇上的手中。
“先放在桌上吧。”
夏刈把信封放在了书桌上。
批完了奏折,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信封。
“哥哥,见字如面。听闻哥哥又去边疆,想来北地苦寒,望哥哥千万保重身体。本宫在宫中一切安好,皇上待本宫恩宠有加,哥哥放心。皇上宽厚仁心,给予了我们年家诸多荣耀,我们年家应该时时刻刻不忘皇恩,切记切记。”
看完了华妃写给年羹尧的信,皇上欣慰地点点头。
“华妃虽张扬,但却是懂事的。”把信封重新封好后,皇上重新递给了夏刈,“快马加鞭,送到年羹尧那里。”
“娘娘,不好了!”颂芝在屏退了其余宫女,悄声说:“替我们传信的太监说,信封半路被人劫走了。”
华妃但笑不语,只是喝着茶盏中的茶。
半晌后,才道:“无妨,家书而已。”
“你最近有没有时常问候苏培盛?”华妃看向颂芝问。
颂芝一心担忧着华妃的书信,“娘娘,到底是谁,胆敢拦了您写给大将军的信?”
华妃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声又问了一遍,“本宫问你话,你是聋了不成?”
许久没见华妃生气,颂芝吓得赶紧低头,“回娘娘,这几日,奴婢只要一见着苏公公便问他的腰伤是否好了,还告诉他,若药用完了,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