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还是实实在在的模样。
说来人也真是奇怪，若是此时竺时也随着慢慢没了，周知也一定会难过，可是在这周围所有人都没了他却偏偏好好的情况下，就会轻易地引起她的猜忌。
就像现在，所有的人都没了，只有他独坐在原来的地方，像是看了场闹剧般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天地间所有人都是供他玩赏地小丑一般。
对了，真是理所应当。
周知不知道为什么连尘消失了，这个世界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的提示。
但是任务目标已死，她也确实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可她不死心，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连尘怎么了？”
竺时眼波无澜，这是倒显得像个薄情人了。
“死了。”
语调也真是没有一点起伏。
“你杀的？”
竺时没有回复，似是承认了。
可眉心却在这个时候蹙了起来，在那张冷淡的面容上形成了小小的倒八形。
升职加薪的机会没了。
人生第一次养孩子没养多久就给养死了。
这对周知这样力求上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
竺时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可是那样的不一样令他感到嫉妒。
那个废物死了她就那么难过吗？
可是他不知道，周知正在抽离自己的灵魂。
但是没有成功。
周知尝试着呼叫空间里的无头男，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索性抽出一把剑。
“你要做什么？！”
竺时向她靠近，企图拦下她的动作，可是没来得及。
他移动的瞬间，瞳孔的颜色变成了噬人的妖红色。
距离差了那么一点。
差的那一点只是刚好，灼热的鲜血能够飞溅到他的脸上，玄色的衣襟上。
有几滴挂在他的眉毛上，顺着突出的眉骨往下淌，流到他的眼尾处，只稍稍停顿，又很快地滑落。
鲜红的血液从他逐渐黯淡下来的瞳色旁经过，就像是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一样。
周知自己了结了自己。
?
周知没有回到那个白色的空间里，只隐隐听到了些争吵声，她的眼皮子重得很，也完全睁不开。
她就这么一直睡着，直到梦中又一次出现了那个只存在于她脑海里的人。
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在周知终于要抓住那个人时，终于醒了过来。
而手里握着的，是那个无头男的手。
在面对这个似乎精神不太正常的打工人时，无头男也只是在那一瞬间怔愣了一下下便又恢复了正常，并且充分发挥一个优秀领导对下属的关怀精神。
“梦魇了吗？”
周知神思恍惚，没有回答他的关怀。
只是心惊肉跳地，松开了他的手。
见了鬼了。
心跳怎么跳得这么快？
“这是哪里？”
周知环顾四周，这里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和那个白色空间里花团锦簇的布置简直天差地别。
“怎么放弃任务了？”
周知还是以为他掉线了不知道连尘已经死了，只好老老实实说：“任务目标死了。”
无头男拧着团气，似乎在对她皱眉。
“没有死。”
“你掉线了吧？我看着他死掉的。”
无头男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死。”
他说的实在是太笃定了，周知望向他，眼里是没有半分掩饰，全是疑惑。
周知的脑袋上瞬间出现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随后是她石破天惊的哀嚎——
“没有死？！”
无头男把她拉住。
“对，没有死。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