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紧紧盯着慢慢向他继续靠近的那张脸。
骨相很好，光是看着长相也很机灵，睫毛很长，醉了也爱闹腾。
周知微微张开嘴呼吸。
丝丝热气打在他的脸上，纪时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周知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行！”
不能亲。
此时周知的脑海里面板提示音出现了。
“任务进度更新，2/50。”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断的提示音在周知的脑海里如春后竹笋火速冒头，周知的醉意逐渐被一惊一乍的提示音驱赶着。
“进度更新3/50”
“进度更新4/50”
……
“进度更新20/50。”
汇报停住了。
周知的视线一飘，回到了纪时身上，可他还在不停地说“不行”啊，数据怎么就停了？
面板：不要怀疑我。
周知：就冲你这句话，你很可疑。
面板：你……
面板火速下线。
周知拍拍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纪时，没生他的气。
毕竟好家伙，认识半天，一下子把任务进度提到了20！
看来任务完成的时间计日可待啊！
之前面板怎么说来着？
诚心诚意的拒绝才能算？
周知忽然对纪时一言难尽了。
敢情他这是诚心诚意想要拒绝二十次之后为了工作就放弃了自我操守啊？
周知努力往好的方面想了想。
或许，他只是职业素养很高？所以对我的要求再抗拒最后也能说服自己接受？
可是，我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了吗？他在拒绝什么啊？
“纪时。”
“我在。”
周知觉得他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但又说不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要回家了。”
“好的周总，我送您回去。”
周知暗暗点头。
果然是职业素养极高的人才。
说是送，但其实还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周知和纪时坐在一起，周知闭着眼养神，一旁的纪时沉默地看着今天的账单。
“周总？周总？”
纪时没有一点眼力见，推了推还在闭眼休息的周知。
摇到一半，周知都快要被他推散架了，他小子又后悔叫醒周知了。
纪时盯着她安静的睡颜，最后还是收回手，就在这个时候，周知睁开了眼睛。
和纪时心虚的眼神对狙。
纪时张张嘴，只说：“没事，周总，你继续睡。”
周知：把我叫醒了重新睡是吧？
看着周知咬牙切齿的样子，纪时反而觉得可以继续说了。
反正人醒都醒了，那直接说没什么吧？
纪时咬咬后槽牙，还是道：“我还是认为周总您应该节俭一点，不应该奢靡至此 ”
周知听到“奢靡”二字，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纪时不太高兴地看向她，但好歹他的面部表情实在是不太明显，那点子不高兴很难在脸上表达出来，不高兴的时候看着其实更像是面无表情。
周知朝他伸手。
纪时稍有慌张，但没有躲开她。
哪怕是她要轻薄他，他也是不能反抗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纪时还是很紧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应激的反应来。
而周知只是盯紧他，更像个狩猎的猎人，趁其不备，捏紧了他的后颈和衣领。
“周总您……”
纪时惊恐地看向周知。
周知比他想象中的更冷静自持。
她应该……没疯吧？
她挥挥手，一旁的舱门打开了，风力很强，打在耳朵边很疼，根本听不清人说话。
“别怕。”
周知告诉他，他听不清，但还能看出她的口型如此。
不，他还是会怕。
周知把他拎到自己的身旁，扯了扯他的头发，逼迫他的视线投向外面的夜色中。
“看看，这就是A市，你知道A市代表着什么吗？”
夜空被底下炫彩的灯光照得发红，就像一个走火入魔的世界。
可何尝不是？
A市，是权力，金钱，欲望相争之地，心慈手软的人站不到巅峰。
而她稳站，就是因为够狠。
夜晚很凉了。
周知松开他，纪时一时在她身边没有动作。
两人无言，身体上却紧挨着彼此。
直到降落，耳边的轰鸣消失殆尽之后，周知反倒朝他笑了起来。
“纪时，一个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想要享享福也没什么错吧？”
“周总？”
纪时有些怔愣，但也只是眼瞳微微动荡了一下。
周知忽略掉他的惊讶，伸了伸懒腰。
“诶呀，就你这样的心理状况，怎么做我的秘书啊。”
说话间，周知已经走远。
纪时忙跟上去。
“我会努力的！”
周知回过头看他，半晌，连纪时都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