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诱惑是不小的，但莫凡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因此而产生动摇。更何况古云飞待自己不薄。
剑阁阁主的这句话并不好接，同时也不好拒绝。
像是这种修行了数百乃至上千年的老怪物，对颜面往往看的比什么都重，即便这番话听起来有几分玩笑的味道，如果自己直接出言拒绝，恐怕也不是良策。
于是，莫凡索性含糊其辞：“多谢前辈器重。”
既没明确拒绝，也没表现出愿意，剑阁阁主也就不再深问。
几息之后，剑阁阁主的声音再次响起：“也罢，眼下这剑阁第五层的考核，你虽然算不上通过，但与那另外二人之间的角逐，胜负已分，是时候离开了。”
“前辈且慢。”莫凡急道。
“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闯关？小子，以你年岁，今日得以登临这剑阁五层，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夫也不瞒你，老夫镇守剑阁数百年，在这数百年来，踏入此阁的剑宗弟子也在少数，甚至现如今的剑宗长老乃至是宗主，都要入阁历练，而你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倘若老夫没有记错，就是那紫穹真人师兄弟几个，踏入这剑阁五层时，也已经修行百年了。”
此次进入剑阁，使得莫凡受益匪浅，肉身、剑形、剑意乃至剑心多重境界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更是凭借剑阁阁主的相助，剑魂初成，在修为尚未突破到化神境之前，剑魂初成，这甚至已经打破了古往今来剑修一道，预修剑魂，必先化神的说法。
料想这下一层，应该就是无剑境的考核……
乃至是第七层，剑灭万法……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共七层的剑阁，对于剑修八大境界，似乎少了一层。
至于剑阁如何对传说中剑道终极的天剑之境进行考核，莫凡虽有疑惑，却不会多想，毕竟那距离自己过于遥远。
莫凡道出了心中难处：“并非晚辈贪得无厌，只是的确对此剑阁由衷钦佩，今日一行，可抵几十年的苦修。哎，然而晚辈毕竟并非蜀山剑宗的弟子，能有此机会，已经是拜天所赐，倘若此次离开，这一生恐怕再也无缘踏入此阁半步。”
莫凡说完，剑阁五层沉寂了好一会时间。
似乎那剑阁阁主也在盘算着什么。
足足百息过后，剑阁阁主长叹一声：“哎，原来如此。没错，你既并非本宗弟子，此次出阁恐再难踏入。但即便是本阁主，也无法令你在未通关的情况下，继续踏足第六层。”
“天剑阁乃剑宗祖辈大能所创，即便老夫也只是奉命镇守而已。无法改变剑阁规则，倘若你境界不足，强行踏入，势必会遭受剑阁反噬，到那时恐怕适得其反，毁了你这一身得来不易的道业。”
剑阁阁主所言颇为诚恳，莫凡也是明理之人，自然理解。
甚至此刻他有种感觉，虽然有些修行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看起来冷冷的，性情又很古怪，甚至漠视生命，脾气暴躁，但如果你真的能够与之沟通，反倒是觉得，其实这些老怪物中有的还不错。
也许是上千年的苦修，使得他们看淡了生死，看多了离别，才逐渐养成了这种看似冷漠的性情。
至于眼下……
没办法，莫凡也很清楚，自己才刚刚剑魂初成，就算阁主把自己送入第六层，能得到什么好处？
“哎，多谢前辈，既然如此，晚辈这便离开就是。”
“小子，你也不必过于悲观，这天下的事，还需要讲究一个缘分。按理说，你压根没有踏入此阁的资格，但你终究来了，这便是你的缘分。”
“哎……其实老夫认为，这天下间诸多道门，实际本为一家，我们剑修一道更是如此。恰是因为诸多山门的存在，又形成了多种规矩，才使得一门多修，虽然各有所长，却也很难取长补短，反而限制了道业的提升……可话说回来，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说着，剑阁阁主自嘲一笑：“呵呵，老夫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偏偏跟你这小子愿意唠叨上几句。”
“罢了，老夫今日以第十五代剑阁阁主的身份，准你道业大增，掌无剑之境时，再踏此阁。”
闻听此言，莫凡顿时愣住了。
“前，前辈，您说什么？”
“老夫一言，不说二遍。”
莫凡心中委实是惊喜交加，剑阁乃剑宗之剑阁，莫说蜀山之外的弟子，就是仙宗弟子长老都没资格进入，甚至剑宗宗主和剑宗长老，也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得到机会。
而这显然是蜀山传承数千年的铁规。
蜀山能够传承至今，经久不衰，除了仙脉所在之外，与谨遵宗规是分不开的。
也许古往今来，也有破例的情况，但毕竟是极为罕见的，他万万没想到，今时今日，这剑阁阁主竟然破例允许自己再次踏入剑阁……
这一刻，连莫凡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甚至扪心自问一句，凭什么？
实际上，此事莫凡立场不同，所以想不通。
而剑阁阁主也并非是因为他表现的多么好，之所以愿意八百年守卫剑阁第一次破例，的确是另有缘由。
“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