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道号为白鹤的老者目光开始变得空洞，头微微上扬，脸上显出几分畅想追思之色，隐约间，面容中多了几分难言的恐惧。
“三年前，蜀山之战天魔教惨败，哦……对了，峰主当时也在场，老夫就不多说了。”
“后来，蜀山召集天下正道一致协商，为了以绝后患，趁此良机，主动围剿天魔教的老巢，力争可以将之一举歼灭，可保天下千年太平。”
“于是，蜀山最终决定，由剑宗宗主紫穹真人为首，率领蜀山一众长老弟子，数以千计的正道修者径直赶往天魔教老巢所在，一并同往的甚至还有蜀山的三位老祖，以及蓬莱派的两位真人。”
老者的话，使得莫凡心头微动。
玉鼎真人作为蜀山掌门，留守山门很正常，由剑宗宗主紫穹真人带队已经足够，但他没想到，连蜀山的三位祖辈强者也一并前往，再加上正道高手，以及蓬莱两位真人相助，这股力量已经足够强大，莫说现在天魔教元气大伤，即便没有，只怕也难以抵挡才是。
白鹤接着道：“我们一路径直赶往天魔教老巢，十分顺利，可就在即将赶到，并准备与天魔教决一死战的时候……”
说话间，白鹤的话音稍稍一顿，神情也变得越发凝重。
几息之后，白鹤才接着说：“忽然，许多的妖魔鬼邪纷纷出现，从我们的四面八方。”
“妖族的大妖，鬼族的老鬼，魑、魅、魍、魉，鬽、魁、魃、魈，上古二十四鬼怕是现身了大半，还有许多的恶兽邪魔，就连相柳、勾蛇、玄凤这些只在传说中的存在都纷纷出现……”
白鹤话音刚落，另一老者也开了口：“老夫修行三百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等场面，老夫修为虽然不高，但苦修之下也有了化神境界，怎奈，面对那些恐怖的存在时，却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
“嗨，寒烨道兄，莫说是你我这微末的修为，就是蜀山长老，蓬莱真人，乃至是蜀山的老祖，也没能占到丝毫便宜，当时老夫亲眼所见，蜀山剑宗长老紫泽真人，甚至未能接下那玄凤的一击便陨灭了。”
莫凡一直静静的听着，忽闻此言，顿时显出惊色。
“你说什么，剑宗的紫泽真人道灭了？”
老者长叹一声：“哎，老夫亲眼所见，不会有错，而且何止是紫泽真人，蜀山的数位长老均在那一战中身死道灭，就连其中一位老祖也送了性命。”
“什么？”
莫凡心头再是一惊。
蜀山的内门长老，修为最低也可以达到破虚境，像是紫泽真人这种，则是大乘境界的强者。
至于那所谓的老祖，也就是镇守悬天九阁中的几个老怪物，实力之强更不必说，必定已然达到了渡劫境界，即便莫凡的修为达到了大乘境中期，也不敢去触碰的存在，却在此战中陨落了……
对莫凡而言，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放眼人间界，修为达到了渡劫境界的存在，几乎等同于不死不灭，虽未成仙，却已经是真仙一般的存在了。
可老者口中提及到的那些名字，又让这匪夷所思的结果变得具有了合理性。
上古二十四鬼、大妖、巨魔乃至是勾蛇、相柳、玄凤这种层次的存在，而且恐怕这些，是几个老者所能认出的，一定还有他们也辨认不出的上古妖邪存在。
如此说来，蜀山和天下正道能够有此大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莫凡平复了一下心绪，他的神情也渐渐趋于平静。
“三位前辈，后来呢？”
白鹤看向莫凡，沉沉的道：“后来……还有什么后来，老夫也不怕峰主笑话，蝼蚁尚且偷生，老夫当时眼见大势已去，只得全力保命，也许是走了气运，虽然负伤不轻，最终还是逃了出来。”
寒烨接着道：“蜀山大败，和天下正道伤亡惨重，自然是退回了蜀山，谨慎防备，天魔教和这些妖魔鬼邪卷土重来，但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啊，没想到这一场正邪之争，就以天魔教和蜀山两败俱伤的局面落下了帷幕，可怜了我们这些修者，山门被灭，又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蜀山，最后沦为了无门可依的散修野人，浪荡天下，后来……我们机缘巧合之下便来到了此处，从此寄身在这里，算是承借了峰主的福缘。”
莫凡目光在三位老者脸上一扫而过，几息之后，他缓缓点头：“嗯，我明白了，多谢三位前辈如实相告。此处乃是天下灵脉所在，虽不及蜀山，但足以供给修行之需，几位前辈就安心在此修行便是。”
三位老者纷纷对莫凡拱手：“多谢峰主。”
“倘若无事，我们这便告辞了。峰主若有所需，大可召我等前来，无有不从。”
三位老者辞别了莫凡，返回各自的道场。
金鳞和白忠缓步来到莫凡的近前，但见莫凡眉头微蹙，脸色略显凝重，他们对视了一眼后，金鳞道：“真没想到，看似胜券在握的一战，竟然会落得如此惨败。”
白忠又道：“看来，一切还没有真正的结束，只是这里边，还有很多令人费解的地方。”
莫凡缓步向前，沉声道：“结束？哼哼，恐怕真正的浩劫，还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