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舞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恐地跪伏在地,战栗着。
贵人一把推开女子,她痛得昏死过去,很快便被人拖走。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舞姬们当中,捏起她们的下巴。
“你不像……你只是鼻子像……你呢……还是你罢!”
他喃喃着,将一位女子从舞者群中挑出。
他又走到女乐当中,拽起一位琵琶女的头发,将她重重摔倒在阶前,接着拍拍手,几名大汉应声而来,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当中还放着两件黑色羽衣。
“把羽衣穿上。”他冷冷命令道。
两个女子不知就里,对望了一眼,只好将羽衣款款披在身体。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贵人忽然提高声音,歇斯底里起来。
他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皮鞭,重重抽打在女子赤裸的身躯上,鲜血流下来,如同雪中红梅!
一鞭、两鞭、三鞭……
贵人泄愤一般的抽打着。
“你,叫她母妃!”
“你,快哺育你那天杀的女儿!”
“哈哈哈哈哈……”
少女的生命已然凋落,鞭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她们碎裂于阶下。
女乐和舞姬们再也顾不得权力与礼法,纷纷惊叫着逃离。
贵人却狞笑起来,抓住一个洞箫女,在她肩头咬下一块肉来。
他的喉咙里发出喑哑而狰狞的感叹。
“做活人的感觉,真好……”
“哈哈哈哈!!真好啊!真好!!”
“贵人”一边狂笑,一边踉跄着冲出大厅,他跑得东倒西歪,似乎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守门的阉奴茫然无措,被他用随身的酒碗砸倒,酒碗应声碎裂,飞溅的鲜血和珠宝碎得到处都是。
这条廊道又深又长,两侧都分布着雅间,此人居然将所有房间都打开,将里面的人驱赶而出。
正月还寒,上百名寻欢作乐的官员,和侍奉的教坊司女子都被他赶了出来,很多人衣衫不整,在廊道中尖叫逃窜。
这位贵人如同索命的怨鬼一般,伸出利爪,在后面不断追逐。
一名跑得慢的女乐没能躲过,被他一把钳住,他一手抚摸她的肌肤,一边却掐住了她的脖子,黑红的指甲划开柔嫩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他迅速将嘴凑了上去,贪婪地吮吸着。
“快!!有没有人!!抓住他!!”
其他的客人高叫着店家的护院,想要寻求保护,还想出高额的赏钱,让他们结果这个疯子。
然而随着女乐的挣扎,那贵人脸上的面具被打掉,四周顿时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吸气声。
“是太子!!”
“太子殿下!!”
此时,太子符庆泰脸上现出一种颓败的灰色,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他的皮肤下不断有诡异的物体涌动,影子也并非人形,而更像个身形更高大的老头。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样?!”
“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如此大庭广众下大肆杀戮啊!!”
恐惧和愤怒让四周的人开始指责,却无一人敢上前。
符庆泰却扔了女乐,满脸鲜血的又扑向人群,将那个指责自己的人死死掐住,
“你们奴役我几十年,今日我要你们死!”
现场顿时大乱,人们开始在院中狼奔豕突,小小的出口迅速被阻塞,衣冠不整的贵客们堆叠在一起,无比狼狈。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此时太子口中呢喃的也不再是中原雅音,而是一种鸟鸣般的胡语。
“快!!快去通知太子卫率和盛贵妃!!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干系啊!!”
蟾宫的老板两股战战,吩咐着自己的手下。
“我看谁敢乱动!!”
正在众人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射中了老板身侧的柱子。
接着,一个天然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廊道尽头走来三位净尘司武士,衣饰华贵,目光冷峻。
左侧武士身形清瘦,按着一柄长剑;右侧武士背着一张弓,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符寿安和徐盛婴。
居中的将官则品阶甚高,身形伟岸,手中还捧着一样兵器,那把手上系着一段黄绸,彰显着它是皇家所赐。
在场的诸人多为朝廷要员,自然一眼就看出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獬豸锏。
此锏与“无尘乃净”铜牌一样,都是净尘司圣物,平日由净尘司首尊最信任的将佐保管,可代天子行罚。
“净尘司!是净尘司的季将军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句,人们正如久旱逢甘霖,病急遇到了活菩萨,无序的奔跑很快停滞,他们双腿发软,更是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闻听此间喧哗,可是诸位有案要报?”
“季将军!!”
一名披头散发的官员厉声嘶嚎着,不远处他同僚,正在被太子掐着脖子撕咬。
“太子中邪了!他在此间行凶,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符庆泰一见季如光到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