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再次进宫,是在半月后的皇后懿旨召见之下,听说窦皇后很想见她一面,估计是被刘启闹得无可奈何,想看看他心里朝思暮想的仙女是怎样的形貌,薄巧慧陪她一同前往,心里多少有几分忐忑。
椒房殿,窦漪房一袭华美凤服,红光潋滟,珠翠摇曳,端的是母仪天下的高贵典雅,气质雍容,她姿态优雅地品茶,眉目娴静端祥,透着一股抚慰人心的柔和安定感。
宫婢容儿奉命将薄家姐妹俩引进了内殿,曲膝对窦漪房深施一礼道:“回禀皇后娘娘,两位薄家小姐到了。”
窦漪房微笑颔首,淡淡道:“赐座。”
她的目光缓缓从薄巧慧稍微青涩的秀气脸庞上转移到琳琅的身上,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窦漪房依然感慨万分,果然是人间绝色。
此女肌肤若高山冰雪,婀娜轻盈若岸边柳,皎皎如月的细致眉眼,窗外的芙蕖都不及她三分好颜色。
“多谢皇后娘娘。”
姐妹俩纷纷落座谢恩,神情淡定,心下猜度,左不过是皇后娘娘相看未来儿媳妇。
窦漪房对着巧慧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心里还是比较满意薄家长女,虽然容貌不够出众,但气质谦和,遇事稳定,举手投足颇为大方,颇有贵为太子妃的风范。
侧首看着美得太过分的薄琳琅,她暗下唏嘘,莫名的排斥,礼仪规矩倒是可以,但模样未免太漂亮了点,怪不得能把启儿迷得神魂颠倒,只见过一面就深陷其中,如今连栗妙人都冷落了。
“你们平日里有什么才艺或爱好,巧慧你先说说,不要紧张。”
窦漪房和颜悦色地问,目光柔和地看向薄巧慧,对于这个姑娘,她的印象还挺深。
前些日子宫里发生一起传染病,她带人准备去处理,却见薄巧慧早已把人手安排地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和害怕,稳重的模样颇有她当年的几分影子。
按道理说,太子妃的人选必须慎之又慎,但窦漪房和薄太后的关系不睦,得知她经常召见侄孙女陪伴左右,暗自猜测到太后的几分心思,估计是想要自己的侄孙女和启儿凑成一对儿,亲上加亲。
思及此处,窦漪房想到了薄巧慧,便想顺水推舟顺了太后的意思,老人家怨怼了她大半辈子,也该迁就对方几分,免得皇上在她们之间左右为难。
“民女愚笨,日常除了帮衬母亲做点家务,也就女红勉强拿得出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薄巧慧神色不自然道,她又不是显赫出身的大家子,根本没学过什么琴棋书画。
琳琅低首回答,语气郁闷:“臣女没什么爱好和擅长的才艺,实在惭愧。”
窦漪房勉强地笑了两声,表示没有关系,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别开脸吩咐容儿添了两碟子糕点和一壶茶水。
余下的时间,她们聊了些日常,比如许氏和薄太后的身体状况,丝毫没有提及太子刘启。
薄巧慧故意应答地笨拙迟钝,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模样,琳琅装作眼里只有金银玉器,连喝茶的碧玉杯盏都要贪恋地摩挲几下,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模样,格外的肤浅。
窦漪房虽然还端着微笑的慈和脸孔,但心里开始不满,心想着不愧是农家出来的姑娘,没什么见识和涵养。
即使是先前比较欣赏看重的薄巧慧,近看之下,似乎也很普通,小家子气,没有太多的出众之处。
一个时辰的消磨时光,吃了点心,用了茶,琳琅她们福了福身,辞别了款待她们的窦漪房,收了丰厚的礼物,前往薄太后的宫殿,暗自舒了口气。
路上薄巧慧打发了给她们带路的小宫娥,太后的宫殿怎么走,她熟悉的很,最重要的是,她想和琳琅说说话,疏解一下心头的紧张感。
“琳琅,皇后似乎什么都没说,我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薄巧慧拉着琳琅的手,轻声问道。
琳琅笑睨了她一眼,嘻嘻答道:“这正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处,反正我是不打算嫁给太子,太子妃也好,太子良娣也罢,这样的荣光还是留给旁人吧,有姑祖母在,我们的归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姐姐不要太担心。”
“哎,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看上去挺好,慈祥又温柔,有这样的婆婆也不错。”
薄巧慧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在宫里走动,她偶尔遇上窦漪房都会得到礼遇和称赞,皇后娘娘没有想象中的威严恐怖,而且给人平易近人的亲切感,一点儿架子都无。
琳琅摇了摇头,一针见血道:“我的傻姐姐,再好的婆婆,都会偏心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是外人,她对你好,其实也是顾及姑祖母的面子,当然,姐姐端庄秀雅,举止大方,是很多婆婆理想中的儿媳妇人选,讨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但天家的婆媳关系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好相处。”
姐妹悄声说话,直到到了薄太后的宫门前,便立即止住了絮絮之音,恢复日常乖巧的神色。
门前自有宫娥上前俯身行礼,将她们带进内殿,薄太后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茶水都换了好几次,暗自担心窦漪房别有居心。
“巧慧、琳琅拜见姑祖母。”
薄巧慧带着琳琅向太后恭顺施礼,薄太后笑容满面地吩咐她们上前来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