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云嫔拖到第二日的午后苏醒过来,云嫔刚醒,还没喘口气,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老嬷嬷拉着来养心殿问话。
她虚弱地白着脸,精神气都没恢复,心里惴惴不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迭声地喊道:“你们太放肆了,快放开本宫,本宫是云嫔娘娘,大公主在哪儿!”
其中之一的老嬷嬷对云嫔轻哼一声,颇是看不上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犯了事就想着拿大公主做挡箭牌,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腌臜事。
区区嫔位,如此嚣张,利用或怂恿公主都触犯了龙鳞,别说位份不能保住,估计小命都要丢了,还在这儿摆架子、叫唤什么。
承乾宫后面冒出来一个粉色宫装的身影,目送着云嫔被押走,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云嫔此去凶多吉少,但她为人狡猾,还得加把火才行,徐佳袭香怨恨对方使唤自己,也不让自己有机会出现在皇上跟前。
既然你不仁不义,休怪我落井下石!
养心殿,胤禛大马金刀地坐在鎏金龙椅之上,目光幽深地看着云嫔。
她的发髻未梳,没戴旗头,头发有点散乱,仓惶憔悴的脸庞带着哀戚和茫然,毫无昔日的妩媚风华,嘴里一直喊冤,对谋害懿贵妃的事矢口否认,甚至搬出了大公主来脱罪。
“皇上,看在嫔妾养育大妞的份上,请你秉公明鉴呀,嫔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云嫔的心底惊慌一片,但面上无辜至极,她深刻明白,但凡自己露出一点心虚怯色,那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她不能承认,反正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那个金铃铛是她故意做的手脚,大妞接触的人不少,皇后也在列,凭什么怀疑她?
云嫔想得很多,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快牵扯皇后,为了给自己留更多的生机,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如果洗不清,那么乌拉那拉贞儿也别想逃,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云嫔,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胤禛嫌恶地看着她,有点后悔曾经宠幸过如此蛇蝎毒妇,更不应该听云嫔的巧言令色,把大妞交给对方抚养。
生母都能利用大妞,何况是心怀鬼胎的养母,不是自己生的,利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毫无底线。
“皇上,嫔妾真的是无辜啊,皇后娘娘可以作证,不信您传唤皇后问话!”
云嫔哭得梨花带雨,死死咬着红唇。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云嫔有点害怕,只能牵扯出皇后,乌拉那拉贞儿为了自己的后位,肯定会极力保住她。
胤禛刚想把云嫔打发到慎刑司严刑拷问,不信她不招,但对方咬住皇后,令他微微一怔,心情莫名的复杂,心生疑窦,乌拉那拉贞儿难道也参与其中?
犹豫之际,外面忽然吵吵嚷嚷起来,苏培盛前来禀告,“皇上,外面有承乾宫的宫女在叫唤,说什么是云嫔的人,她手里有主子害人的证据,您看要不要召进来问话?”
胤禛敛眉,吩咐苏培盛将宫女带进来。
徐佳袭香小跑进来,规规矩矩地对胤禛叩首请安,颤抖着手指戳向云嫔的方向,颇是大义凛然,眼圈都红了起来。
“皇上,奴婢可以作证,云嫔的确有谋害贵妃之举,奴婢某日夜半醒来,不经意间窥见云嫔往金铃铛里掺东西,她还故意哄骗大公主,药粉是云嫔的心腹太监李庆喜从宫外带进来的,奴婢绝无虚言,不然天打雷劈!”
云嫔目眦欲裂,恨不得扑上前来咬下徐佳袭香的肉,但老嬷嬷岂能容她放肆,一左一右用力压住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警告,在皇上跟前,再有妄动,掐你一把,信不信!
须臾,李庆喜被侍卫押了进来。
他刚开始痛哭流涕,大声喊冤,拖到外面狠狠挨了十棍子,皮开肉绽,终于松了口,表示他不清楚内幕,只是奉命而为,并不知道云嫔胆大包天,打算用这东西设计谋害懿贵妃。
人证物证俱在,云嫔再如何狡辩也没用,面色变得惨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胤禛,悲凉不甘道:“嫔妾无话可说,但皇后手脚不干净,并非表面那般无辜,她是嫔妾的同谋,教唆大妞的人也有她一份,呵呵,乌拉那拉氏表面再如何良善不争,最后还不是和我一样,宫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唯有一样理亏,嫔妾对不住大妞,这辈子再没有母女情分了。”
云嫔癫狂悲凉地大笑,被人带下去的时候,眼神狠厉地盯着跪着的徐佳袭香,养狗不慎,反倒被狗咬了,的确是她失策,但谁会喜欢告密者?
徐佳袭香满怀期待地看着皇上,认真磕了头,抹眼泪哀伤道:“皇上英明,奴婢徐佳氏原本是乾西四所的秀女,不小心得罪了云嫔,成了她的宫女,任其作践使唤,今日恶人终于有恶报,奴婢也算解脱了,只可怜大公主被毒妇利用连累,奴婢这个表姨也没机会安抚大妞受伤的小心灵。”
胤禛深深看了她两眼,脑子里思索了两圈,淡淡道:“你就是显国公之女徐佳氏?这届的秀女?出身的确不错,云嫔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秀女当做宫女使唤,罪加一等!”
他隐约记得,庶人李氏和显国公的确有一层亲戚关系,没想到表姐前脚刚进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