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刚才他说是谁家被皇上封了那个啥……啥郎了?”
“是陆家村的陆明成被皇上封为员外郎了。”
“陆明成?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她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哎呦喂,我说咋这么耳熟呢,这不是刘三福家那个丫头的婆家吗!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她连跑带颠,累得气喘吁吁,很快到了刘三福家。
一进院,她就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刘杨氏,你快出来,我来给你报喜了。”
刘杨氏在屋里一听外面有人喊她,连忙穿鞋下地,扭着大肥屁股从屋里出来,一看是刘二的老娘,她笑着说道:“老嫂子,你咋过来了!外面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刘杨氏热情地把人请到屋里坐好,问道:“老嫂子,今儿个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可是很长一段日子没看见你了。”
“哎呀,大妹子,我这一天天的哪有工夫出来串门,今儿个过来是特意给你家报喜的!”
“你这么说,不晓得我家喜从何来?”
“大妹子啊,”她噼里啪啦把儿子刚才跟他说的话,像爆豆子似的学了一遍。
刘杨氏脑袋有点发懵,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可把刘二他老娘吓了一跳,举起手在她面前晃晃,心里有点后怕,别乐极生悲,“嘎”过去了,那她可好心办了坏事。
她小心翼翼地喊道:“大妹子,你咋的了?”
“老嫂子,你掐我一下。”
刘二他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她的胳膊上使劲地“拧”了一下。
“老嫂子,你说我那亲家被封了啥郎?”刘杨氏也顾不得疼,又问了一遍。
“员外郎!”
“那是啥官?官大吗?”
“这我哪晓得!是官,就比咱们这些泥腿子强不是!”
“大妹子,你说的对,谢谢你了!”
“咱俩谁跟谁!”
俩人又唠了一会儿,刘杨氏客气地把人给送出去,看人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她的两个儿媳妇大刘王氏和小刘王氏从屋里出来,看婆婆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大刘王氏问道,“娘,她来干啥了?”
“等你爹回来再说。”刘杨氏阴沉着脸回到屋里,心里气得直骂娘。
她不明白,为啥自己姑娘一分出去,人家老陆家就彻底翻身了?
自己闺女这回可亏大发了。不行,她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闺女和大侄女。唉,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一步错,步步错,做啥都赶不上点了。
刘杨氏越想越生气,悔不当初,恨不得大耳刮子扇死自己,她当初目光咋就那么短浅,非得让她们分家!……
刘三福领着刘山和刘海背着柴火进了家门。
刘三福这人还算勤快,可自己的三个儿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懒,屁本事没有,一天天的正事干不了,小事不想干,总想一夜暴富,天上掉馅饼。
刘杨氏听到院里传来动静,飞快地从屋里出来。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快去洗洗,我告诉你一件大事。”刘杨氏咋咋呼呼地说道。
刘三福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接着做手头上的活计。
“娘,啥大事?”刘山和刘海好奇地问道。
“行了,你俩快把柴火归拢好,回头跟你们爹一起过来听听,大家好拿个主意。”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心道:出啥大事了吗?……
刘三福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儿媳妇给自己泡的茶叶。
刘杨氏看刘山和刘海也过来了,清了清嗓子,这才把刚才刘二他娘跟自己说的事原封不动地学了一遍。
“啥?……妹子公爹被皇上封为员外郎了!我的娘啊,了不得!了不得!”刘山又是吃惊又是感叹。
“爹,你说这事能是真的吗?”刘海有点不相信。
刘三福抽了一口旱烟,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儿,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这事应该是真的。那个屠夫没必要说谎。”
“爹,那我妹妹这下可亏死了!”刘海一脸惋惜的样子,要是妹子没有分家,她得了好处,他不也能跟着借光。
“老头子,你说这事可如何是好?咱们闺女自从嫁给老陆家,可一天福都没享过。原以为她从那个家分出去,能过上好日子,可好日子还没过上呢,她婆家倒是先把日子过起来了。”
刘三福也在琢磨这件事。只见他皱着个眉头,一口一口吸着旱烟,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当初闺女分家,还是他们唆使的,只因为她婆家太穷了,帮扶不了他们家,这才让闺女和女婿从那个家分出去的。
当然借口是他俩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娃,再说小俩口长期不在一起,也不是个曲子。
而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晓得,就是为了让闺女能长期帮扶自己的儿子们。
刘三福算计了一辈子,他做人的原则就是只进不出,属草爬子的,可对自己生的这三个儿子,他还是非常大方的。为了他们,他是殚精竭虑,操碎了心,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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