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躺在床上歇息,虽说年轻,但也架不住他坐了好几十里的马车。
他浑身酸痛,躺在床上,才觉得活了过来。
以前,他对家没啥想法,随着他和刘芳的分开,还有年龄的增长,他的这种思想发生了不少的转变,觉得家是一个累了可以歇息,躲避风雨的地方,同时也是亲人之间可以互相依靠的地方。
回到家里,他的心踏实了不少,他现在非常留恋这个温馨和谐的家。
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眼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才精神抖擞地从屋里出来,往前面去了。
“三少爷,夫人让我叫你过去用饭。”陆毓去叫陆西,正好看他过来。
“走吧!”
来到饭厅,见大家还没有动筷子,他有点不好意思道:“睡过头了,耽误大家吃饭了!”
“三哥,你再不坐下,饭菜可真的要凉了。”陆晨提醒道。
陆西赶紧坐下,开吃!
大家吃过暮食,便都去了前厅,毕竟刚吃过饭,就回屋睡觉,对身体不好。
“五弟,你啥时去考童生啊?”陆西问道。
“今年下场。”
“六弟,你啥时考啊?”
“三哥,我和五哥一起下场。”
“真的,假的?三哥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刚九岁吧?”
“有志不在年高,年龄并不能说明啥。”
“没看出来,你竟然有这等勇气,是三哥小瞧你了。”
“我没有怪三哥的意思,我还要像四哥一样,当举人老爷,考状元呢!”
“六郎志向高远,肯定能像你四哥一样,考个举人老爷当当!”陆西说完才反应过来,惊喜道:“四弟,你考上举人了?”
“嗯!”
“哎呀,没看出来,四弟的学问竟然如此好!行啊!”
“三郎,你四弟是这次秋闱考试中的解元。”
“娘,解元是啥意思?”陆西没读过书,不晓得是啥意思。
“解元就是第一名的意思。”
“哎呦,没看出来,四弟书读得这么厉害!三哥佩服!”
“三哥,小弟只是点好,才考上了第一名。”陆北谦虚道。
陆北这人非常的聪明,无论在为人还是处事方面,应付起来都迎刃有余,可他就有一个缺陷,听不得别人的夸奖。
可能人无完人,再聪明的人,也有不足之处吧。
“哎呦,看来三哥以后就等着跟几位弟弟借光了。”陆西与有荣焉,心里也很自豪,他的三个弟弟如此的优秀,他还有啥可愁的。
他就不信,几个弟弟出息了,会不管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
“娘,儿子咋觉得在弟弟们面前,我啥也不是呢!”陆西高兴过后,自惭形秽地说道。
“三郎,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有各的长处。你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一让你读书,不是屁股疼就是脑袋痛,一天傻淘傻淘的,可长大之后,不是也活得挺好的。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也不用气馁,世上的路千万条,总有一条会适合自己的。天生我才必有用。”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话说的好!”陆北晓得母亲识文断字,可能说出这么一句意义深远的话,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陆庄氏暗想,她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话而已。
陆明成心里有点小得意,这么优秀的女人,却是他的妻子。
“爹,娘,我大哥有消息了吗?”陆西关心地问道。
“他现在一切安好。”陆庄氏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心想,这小子如今可比以前懂事多了,最起码晓得关心人了。
不像那个,连个关心的话也没有,算是养废了!
陆庄氏看天彻底黑透了,便让大家各自回屋歇息。
她和丈夫回到屋里,收拾一下,便上床安歇了……
陆家这个年过得非常的热闹,给下人们的压岁钱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给的,自家人更不必说。
却说陆南,腊月二十九就陪着妻子回娘家过年了。
杨盼盼也不怕路上颠簸伤着肚子了。
她之所以不想回婆家过年,主要是年景不好,怕婆婆让她还钱,再加上她想把亲妹子嫁给陆北这件事,没按她的意思来,她心里有些记恨陆庄氏。
她这人的性子自私自利得很,只不过生活在这个朝代的人们,都是以男子为尊,她才不得以收敛了自己的性子。
老百姓常说年节好过,平常日子难过,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年初六。
陆西依依不舍地拿着母亲给他准备的吃食,回了县城,要不是怕活计丢了,他都想再待几天了。
过了年,大家没事就坐在一起唠着今年是否能下雨,若是不下雨,大家该怎么办。
因为连续两年的大旱,底子薄的人家,早已弹尽粮绝,无银钱买米了。
现在人心惶惶,大家笼罩在随时会被饿死的阴影中。
就算陆庄氏和丈夫卖的粮食再便宜,也有很多人吃不起了,有的人家甚至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更要命的是,大禹河的水只剩下一条涓涓细流,在缓缓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