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庄氏也理解,人都有跟风的习惯,往年地瓜的价格可不便宜。大家经历过三年大旱,基本都是囊中羞涩,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现在年景好了,大家恨不得马上翻身才好。
地瓜高产,往年一亩土地挣个二百多两银子实属正常。坏就坏在大家都这么想。这不,就泛滥成灾,供大于求了。
“当家的,大郎,咱们开个粉条和粉面子加工作坊咋样?”
“何谓粉条?何谓粉面子?”陆东问道。
“粉条可以做菜;粉面子可以炒菜时勾芡用——和几年前我从佳美斋拿回来的粉面子一样的用途,还可以做凉皮用。”
“儿子看这事可行。一是咱们可以多个收入;二是可以帮大家解了燃眉之急。”
“大郎说的对!现在阳河县是你娘的封地。发展食货,帮阳河县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重中之重。”
“爹说的有道理。老百姓的日子过好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夫人,你打算把这个作坊建在哪里?”
“建在陆家山庄吧。那边的宅子面积够大,最主要宅子后边有两座荒山。咱们可以把其中一座荒山圈起来,养猪用。”
“娘,你想养多少头猪?”
“看那座荒山有多大,再说。”
“玉兰,如果养的多,猪的吃食咋解决?”
“咱们加工粉条和粉面子下来的红薯渣,再加上点米糠啥的调配一下,就可以做猪饲料了。”
“那猪粪咋整?那玩意儿味太重!”
“可以和红薯渣一起发酵,制成种地的肥料。这种肥料,有助于农作物的生长,反正咱们家地多。”
“这样好啊,简直是一举多得。”
“大郎,娘一会儿就去画图纸。你明儿个去镇上的铁匠铺子,让铁匠师傅把工具打出来,然后就去陆家山庄,把这些事落实到位。”
“娘,这个作坊是两个吧?”
“对!”
“娘,你考虑让谁去管理了吗?”
“考虑了。娘准备让薛志和镇上一个看宅子的,叫吴军的人去管理。”
“娘,这个叫吴军的人可靠吗?”
“据娘观察,这个人的人品不错,应该没问题。”陆庄氏心道:卖身契握在她的手里,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只要不缺心眼,就晓得该如何选择。
吃过晚膳,大家各回各屋。
“夫人,多亏了大郎在家,要不咱俩可有的忙!”
“嗯,这回看出儿子多的好处了!”
“媳妇,我一天忙着耕咱家的地,种子也没少撒,咋就没有收成呢!”
陆庄氏一听丈夫的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咋的,种子不好,还怨上地不肥了?”
“没没没,为夫哪敢这么想。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为夫还得再接再励,继续发扬忘我精神,努力耕耘!冲啊!”说着已欺身而上,开始了人类历史上亘古不变的游戏……
第二天早上,陆庄氏睁开美眸,望着从窗户缝隙投进来的阳光,觉得心里暖暖的,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吃过早膳,陆庄氏打算去山上看看五月。
她一走好几个月,心里很惦记它。
此时的丛林深处。五月正伤痕累累地躺在一个角落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原因是昨天它们遇到了老虎一家子,数量是三只。
它们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只好选择战斗。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它们与老虎的力量太过悬殊,最后它为了保护自己的崽崽,差点没命丧当场。
在这一场厮杀中,它的父母和妻子还有另外十多只狼,全被老虎咬死了。
它带着剩下的狼群,好不容易逃回了领地,但自己也倒下了。
它望着从树的缝隙穿进来的阳光,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冷了。
五月叹了一口气,它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如此的短暂,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个万物凋零的季节。
它回忆着和主人的相遇,主人带着它在丛林里穿梭、游玩、奔跑着,想着陪自己度过儿时最美好岁月的汤圆和小笼包,还有那只蠢笨的包子。
它忧伤的望了望主人每回来时的方向,它好想念主人,好想主人撸着它的皮毛,跟它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它那时觉得主人好无聊,它又不会人类的语言,主人也听不懂它的语言,何苦来哉。
它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身体轻飘飘的,不痛不痒,非常的舒服。
五月晓得自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它好遗憾在它生命的尽头,没能见到主人最后的一面。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如果主人晓得它的离去会伤心难过吗?它相信,主人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在还剩下最后一点意识之前,它朦朦胧胧地看着主人和她的丈夫带着汤圆,踏着五彩祥云,向它走了过来。
自己这是思念主人心切,出现幻觉了吗?幻觉中的主人和汤圆依旧是那么的真实,接着,它失去了意识……
陆庄氏转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五月和它的族群,突然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心像漏了风一样,空落落的。这种久违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