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低头看向那个孩子，嘉树高兴地又重复了一遍，“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
“你是爸爸。”嘉树认真地说着，“爹地说你是爸爸。”
“爹地？”齐远觉得这个孩子说话怪怪的，喊他“爸爸”，但又提到“爹地”。他抱起那个孩子走向沙发，把人放在沙发上。“你爹地是谁？”
“爹地就是爹地。”嘉树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是云奚的，“他就是嘉树的爹地。”
齐远看着照片里的人，眼神温柔下来，不过小孩子不会说谎，果然这个孩子是云奚和某个女人的吗？“那你妈是谁？”
“妈？”嘉树摇头，然后轻声说着，语气听起来委屈可怜，“嘉树没有妈妈，爹地说，我有两个爸爸，所以没有妈妈也可以。”
接着他又开始掏口袋，然后把照片举到齐远面前，“爹地给了我一张照片，说这个就是我的第二个爸爸。”
齐远盯着照片看了好久，那确实是他的照片。
“所以我才说，你就是我爸爸，爹地不会骗我的。”
齐远坐在嘉树旁边，孩子看着他，然后起身坐在对方怀里，“爸爸，你不开心吗？”
“嗯——我好像让你爹地生气了。”
“哦，这个事啊。”嘉树眨了眨眼，然后肉嘟嘟的两只手揪了揪齐远胸口的衣服，压低声音说着话，像是说什么小秘密似的。“爸爸别担心，爹地可喜欢你了，他不会对你生气的。爹地和我在一起时，常常说你的事，而且总看着你的照片。”
“我问他要了好久，爹地才答应把这张照片送给我的。”嘉树把两张照片放进自己衣服口袋里。
齐远忽然觉得这个小孩还挺聪明的，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大人开心。他可不认为云奚会在这个孩子面前说他的事，看着照片这点或许还有可能。
他陪嘉树在客厅玩了一上午，陈姨开心地看着两人，昨天云奚把孩子抱回来，是因为怕孩子被人带走威胁自己。她当时还怕齐远不喜欢这个孩子，现在看来，关系还不错。
“小远，还有小少爷，吃饭了。”陈姨朝两人喊着，齐远立马抱起嘉树走到客厅。
“阿姨，爹地不回来一起吃吗？”
“少爷在忙。”
嘉树垂眸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爹地虽然没有骂过我，但从来不和嘉树一起吃饭，他是不是不喜欢嘉树啊？”
“怎么会呢？”陈姨摸了摸嘉树的脑袋，“少爷经常抽空去陪你，他很喜欢小少爷。”
“可是每次一到吃饭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陈姨看向齐远，离开还不是因为过来陪你爸了。
齐远注意到陈姨的视线，立马明白云奚为何一到吃饭时间就离开了，是因为过来陪他了吗。
“咳咳，嘉树，你要是想让云奚喜欢你，你就要乖乖吃饭，不让他担心。”齐远给嘉树夹菜，“来，多吃点。”
嘉树看着面前的菜，听完齐远的话后开始老老实实吃饭。既然爹地喜欢听话的孩子，那他听话就好了。
云奚办公室内，王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说话。
一旁的张龙一脸的悲伤，他怎么也想不到王明会是背叛他们的那个人。“阿明，你怎么能背叛少主。少主他何曾亏待过你？”
“张龙，别说了，你先出去吧。”云奚声音平淡，冷冷地看着张龙。
“不少主，我要留下，我说了会支持少主的一切决定。”
云奚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你和王明兄弟情深，我知你下不去手。”
“我……”张龙看了眼王明，最后还是出去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云奚问道：“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吗？”
“少主，我……确实是老大的人。但少主，我只是把你的近况告诉他，其他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都没做过。”
“我知道，但小远的事，是你说的吧？”云奚站起身，走到王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给我咬紧牙关。”
“……”王明闭上眼，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只是脸上被拳头碰了一下。“少主？”
“感谢张龙吧，他救过我的命。他把你当兄弟，不希望你出事，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组织的人了。”云奚起身离开，看着站在走廊里的张龙，“我们走。”
“少主，阿明他……”
“他以后不再是组织的人了，你陪我去一趟老宅，我爸他该退休养老了。”
“是。”张龙回头看了一眼，王明坐在地上崩溃地哭泣，他叹了口气，‘阿明终究是辜负了少主的信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组织的老大，你们这样……”靳世悯朝院内的人喊道，他一醒来就被人囚禁在老宅里了，院内的人不让他离开。
“父亲。”云奚从院外走进来。
“云奚，你这是何意？”
云奚轻笑，缓缓说着，“父亲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也到了退休的年龄。组织的其他老人也都同意了，现在可就差你让位了。”
“我还没死呢！”
“我不介意送父亲一程。选吧，是去死，还是去我给你找的地方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