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看到爷爷边打边骂,只觉得对方被打的好。
这种人最可恨,觉得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但其实别人挑一句就骄傲的飞上天,把家里的底都透完了。
这若是天灾来了,被外人挑一句,把村里的事透露出去,整个村都得被祸害掉。
并不是先挑事的人就有错,被挑起的人不过脑子也有错。
项老爷子也给了他两棍,才看向鸦雀无声的村民们:“都给我听好了,咱们一个姓,一个祖宗,你家不好,他家也不会好。”
“咱们得齐心才能把日子过好,别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就今天早上这老鼠群的事,上了年纪的族老们都说,动物有异,怕是会有天灾来。”
这事不说村民也知道,但此时里正在说,没有一个人敢在下面叽叽喳喳讨论,都认真听着。
项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是地龙翻身,先不说砸死人的事,就说地里的收成,那时没有粮食,活下来的人要怎么活?”
“若不是地龙翻身,而是大旱,咱们又怎么活?”
“老天爷都给了咱们异象,你们不想着准备,反而在那里吵架打架,你们脑子呢?”
“我可以告诉你,死你一个不要紧,不要拖着全家人死。”
“你若是拖着全家死,那就别连累整个村,他们还想活。”
“若是再让我看到吵架打架的,直接吊到祠堂口,让列祖列宗们看看他们的不孝子孙是怎么自相残杀的。”
“我无愧于天,死后也能见列祖列宗,你们有脸吗?”
项瓷看着霸气的爷爷,站在祠堂门口威风凛凛的样子,觉得帅极了。
里正就该这样说一不二,才能管好村民们,不然任由不听劝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就乱套了吗?
看看这些噤若寒蝉的村民们,项瓷的腰背都挺直一分,满脸骄傲。
项老爷子把棍子放回祠堂的供桌上,指着吊起来哼个不停的两人,重重冷哼:“这两人吊一天,不准送饭不准送水,否则再吊一天。”
他环视村民们,眼神很冷:“如果有不想听我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除族。”
除族!
这话说的就有点狠了,村民们一阵哗然。
一旦除族,他们就是没有根的人,寸步难移,将来儿孙三代不能考科不说,光是现在手里的田地房就不是你的,而是要还回项家村,那就真的一无所有。
所以,一个人有族谱,是多么重要的事,被除族是多么可怕的事。
里正虽是村里同姓的长辈,但里正可是官职,是吃官粮的,他说除族,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绝对可以做到,并不是吓唬你的话。
两人的家人还想等里正走了,偷偷的给两人带水带饭。
现在听到里正说这话,那些小心思就没了。
偷偷送饭送水可以,可万一看到他们的人,正是他们家得罪的人,那后果不是他们敢想的。
况且,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会死,就这样吧。
吊着的两人也不敢哼唧出声,怕惹得里正更生气,直接把他们给除族,毕竟两人见面就掐就打的事,可愁白了里正不少头发。
和除族比起来,吊起来打两棍再饿一天,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站在祠堂旁边的项老,在项老爷子走下台阶后,高喊道:“就该除族,一个个项家子孙不知所谓,留着干什么?丢老祖宗的脸吗?”
族老们也附和:“听里正的,再敢犯事,就划掉名字。”
说完后,还朝项信铁项信庆望去,两个挨了打的人,燥的面色如猪肝,真想钻进裤裆里去。
他们的家人也在村民们的注视下,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项老爷子背着手,在村民们恐惧又尊敬的目光中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把人群中的小瓷给抓走。
项瓷跟着项老爷子往家走,好奇又不解:“爷爷,你说除族的事,会不会太严重了?”
刚才威风凛凛的项老爷子,此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道:“如果你的梦境真实现的话,以后他们不听话不团结,咱们村就会四分五裂,最后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项瓷猜到爷爷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这样对他们,他们会怨恨你吗?”
项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怨恨!他们敢。”
老爷子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但他知晓事情轻重,特别是每个月到衙门去开会,和不同的里正接触交谈,以及听取县令县丞们的叮嘱,知晓有些事必须要用气势压住。
刚才那两人吵架也不算多大的事,训斥两句就行了,但此时他就是要用气势和官职压着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是来真的。
这样才会让大家在他下令后不敢嘻嘻哈哈,而是严肃遵丛并执行。
千万别等到乱了才去约束,那时就晚了。
他更不能与他们嘻笑,没了威严,到时想再重新管理他们,那得用铁血手段,甚至可能致命。
项老爷子记着县令说的话,在村里就时常冷着脸,不和他们亲,处事公正,说一是一,为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威信。
只有和自己家人在一起时,才能全身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