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项老爷子让人敲锣通知全村开会。
“各户听好,马上到祠堂门前开大会,每家每户都要去,不得有误!”
项瓷还是第一次见识敲锣开大会的事,扯着项龄就去看热闹,因为来的早,倒是占了一个好好方。
待到祠堂空地上站的人差不多了,项老爷子才说道:“这次呢,说的是咱们村稻谷的事。咱们村稻谷早熟后,你们的亲朋好友都想买,这我理解。”
众村民也忧愁这事呢,都是亲朋好友,不给吧,太小气。
给吧,没有里正发话,又怕坏了事,所以纠结不已。
现在有里正开大会说这事,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别看项老爷子六十一岁了,但他依然精神,中气十足的很:“想要粮种,可以,但不许卖,只能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
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这都是便宜的,毕竟这次的粮种不一样。
众人听着这话,哗然不已。
有村民就问出声了:“里正,你说的不许卖是什么意思?”
其实大家都听懂了,但他们还是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理解的意思。
项老爷子面容严肃:“不许卖的意思就是不管别人出多少钱,你们都不许卖这次的稻谷。对方想要粮种,那就拿大米来换。”
这次说的很清楚,不要银钱,只能拿大米来换粮种。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里正为什么要这样说。
种稻谷出来不就是为了卖吗,怎么现在还说无论多少钱都不能卖?
只能拿大米来换,那这有什么意义。
项老爷子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完之后再次叮嘱,而是直接背手走人,一副不孝子孙,老子不管你们的态度。
村民们看着背手离去的项老爷子,一脸惊恐的不知所措。
如果项老爷子一再叮嘱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偷偷的卖一点得银钱。
但现在项老爷子一副老子不管了的模样,倒是让他们心惊的不敢乱来。
一时,气氛有点诡异又压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再讨论这件事。
但是,他们回到家后,对家里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却是如实说了:“你们刚才也听到了,粮种不卖,但可以用大米来换。”
亲朋好友们很愤怒:“钱我都带来了,这叫什么事?我把钱给你,你们再去镇上买大米,那不是一样吗?”
村民讪笑两声:“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他不听话,里正不管他了,那就相等于小七仙女也不管他了,那他会过的很惨。
他不要当最惨的那个人,所以粮种不能卖。
亲朋好友骂骂咧咧的走人,人家不卖你还能抢,只能回家拿米来换,幸好也不是很贵,十斤大米换一斤粮种,倒也能接受。
就是项里正这事干的不地道,下次得要好好的让自家里正教训教训项里正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子。
项瓷听着自家爷爷说的话,心中乐开了花,爷爷这一招干的好。
现在银钱是有用,待到大旱大寒来了,银钱没用,有用的是粮食,以物换物就是最好的囤粮办法,就得这么干。
项瓷眉飞色舞的说着爷爷的强大,猛的前方蹦出一个人来,差点吓着她,待看清对方面容时,惊讶道:“三婶!”
拦路的是洪氏,她穿戴一新,头上还插了一根银簪子,看着比在项家过的还要好,趾高气昂的样子,比那狐假虎威的狐狸还要强上两分。
项龄拦在项瓷面前,面容冰冷对视洪氏:“你来干什么?”
洪氏嘴一撇,满脸嫌弃这个女儿:“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彬彬的。”
项龄的弟弟项信彬,今年九岁,在村里私塾上学,学习是全村最佳,众人都说他有望成为举人。
项龄蹙眉:“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刚才趾高气昂的洪氏,瞬间低头,眼珠子乱转:“你管我几个人来的。”
说完,她就跑。
项龄冷着脸朝洪氏追去,项瓷也赶紧追。
洪氏不是一个人来的,那跟她来的人呢?
洪氏跑不快,没跑几步就被项龄抓到了。
洪氏愤怒,不停挣扎想逃离项魔爪:“死丫头,快放开我,我是你娘,你敢对我动手,小心老天爷把你劈没了。”
项龄面容冰冷,任由她骂,提着她的后衣领就要往家去:“我找爷爷。”
洪氏一听赶紧求饶:“别别别,不要回家,你弟弟在前树林里,英俊陪着他呢。”
项龄不禁冷笑:“怎么,你侄子打不过我,就改打你儿子?你倒是舍得让你侄子打你儿子?”
洪氏呸了一声:“你别乱说,我侄子才不会打我儿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歹毒的很。”
项龄没有再说话,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自己在洪氏心中低等如贱泥的位置。
洪氏骂了两句,见项龄不还嘴就懒得骂她,而是看向项瓷:“小瓷啊,我们家的事,你就别跟着了,快回去吧。”
越是让项瓷快回去,项瓷越是觉得里面有什么事。
项龄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怕项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