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仁永疼的蜷缩着,好似肚子里的所有内脏都挤在一起,翻江倒海的奔腾着要跑出来。
“胆小鬼。”
项信柏抓起项仁永的后脖子,对着木板墙扔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项仁永撞的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响个不停,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夜开上前拉住项信柏:“今晚先到这里,去看看小五。”
项信柏这才松开项仁永,嫌弃的拍拍手:“行,那明晚再来。”
蜷缩在床上的项仁永,抱着肚子,好似在往黄泉路上赶,痛苦轻喃:“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没想让她把命还给我。”
只是,再也没人听他说话,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细细碎碎的声音。
项信柏整整衣服,艰难的扯出一个笑,还没坚持一息间,又垮了下来:“笑不出来。”
夜开拍拍他肩膀:“小五不会怪你的。”
“还怪我,我揍死她。”项信柏咬牙切齿,眼里却是心疼,面上却是气冲冲,径直来到新房。
新房里点着油灯,项瓷三人正围着炕上的零食和玩具,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
门在这时被敲响,项瓷立即跳下炕:“一定是三哥和开开来了,等下,来了。”
把门打开,外面站的果然是三哥和开开。
项瓷笑容满面:“我就猜到了是你们,快进来,我们刚还在说,你们带来的玩具,比先前看到都好玩。”
三哥的脸色不好看,先捡好话说。
项信柏踏进来,直接站在炕前,冷着脸盯着半靠着的项龄。
项婉见此,化身透明人,默默远离。
夜开也把项瓷扯到一旁,食指竖在唇边,对她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项瓷忙点头捂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项龄看着黑脸的项信柏,很想坚强的扯个笑容。
笑容没扯出来,却是把自己委屈的红了眼:“三哥!”
刚才一副气势汹汹,要教训人的项信柏,看到项龄红了眼,积攒的所有怒气,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还记得我是三哥?”
项龄红着眼忍着泪,郑重点头:“嗯。”
项信柏瞧着她这样子,有心想骂她两句,又骂不出来:“还疼吗?”
“不疼了。”项龄更委屈了,含着泪笑道,“就当时有那么一点疼,后来就不疼了。”
项信柏的火气蹭的又上来了:“那刀子割肉,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伤口,那都是疼的。”
“你傻吗?”
“他让你还命你就还,你怎么不骂他不把命还给他爷?”
“你怎么不骂他,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生下来,不对你负责?”
“我以前教你的都丢给狗吃了?”
“有那个能耐捅自己一刀,你怎么不捅他一刀?”
“平时看你挺厉害的,怎么一碰到他,你就怂了。”
“你个笨丫头,气死我了。”
项信柏虽是嘻嘻哈哈,看着最好相处,但其实他的脾气是最爆的。
不然,项老爷子怎么不阻止他去镖局?
就是因为项信柏一旦决定了,九千头牛把他给拉碎了,他的碎肉也是往他的目标地狂奔。
没人治得住他,才任由他去的。
项信柏发火,项瓷吓的往角落缩。
虽然三哥没骂过她,但每一次三哥发火,她都害怕。
夜开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淡淡道:“行了,骂的她伤口更疼。”
项龄倔强的不肯掉落的眼泪,在此时就掉落了下来。
项信柏看着她这样,哪里还有心情骂人,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语气温柔的让项瓷直起鸡皮疙瘩:“这是金创药,比仲大哥的药好,一天三次,三天后你就能活蹦乱跳。”
“好。”项龄接过金创药,委委屈屈的,“三哥,你能不能别老是骂我?”
项信柏瞪她:“我还老是骂你?我有多久没骂你了?我倒是想经常骂你,瞧你脑子那不清楚的蠢样。气死我了。”
项龄低头轻喃:“谁让你不护着我。”
项信柏拍拍胸口,气死了,气死了,他当时没在家,他怎么护?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还怨他。
他转过身,看到项婉缩在那里,有心想说两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转过身,看到被夜开挡着的小七,有心想说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项信柏捶捶自己胸口,郁闷啊。
走了。
项瓷自夜开身后探出脑袋来,看着房门口,一脸不解:“三哥就这样走了?”
都没骂她们。
夜开低头看着身后伸出来的小脑袋,眉眼里带了笑:“他心情不好,他得去缓缓……我看着他,你们快休息吧。”
项瓷指指后面的大山:“缓缓是去大山里祸害那些野兽吗?”
三哥每次不开心,就往大山里跑,然后遭殃的就是那些野兽。
当然,她们一家的饭桌上,就添了几道肉菜。
夜开点头,朝房门口走去:“嗯。”
他走时,还把门轻轻关上。
项瓷这才拍拍胸口,从暗处蹦到炕上:“项龄,你个蠢货,骂的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