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眉眼含笑,温柔的望着项瓷。
他的小七啊,总能给大家带来欢乐。
有事她最焦急,无事她最洒脱。
哪怕噩梦再多,她也会挠挠头发,挑挑眉的压制过去。
哪怕哭的再狠,第二天也生龙活虎。
对家人温柔,对朋友真诚,对村民们善良。
明明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心胸却那么广阔,悲天悯人时,又心怀天下。
高兴时,笑的眉眼弯弯,一副天塌下来,也有他们这种高个子顶的没心没肺样。
不高兴时,嘴一撇,就能哭的天崩地裂,委屈的想把月亮摘下来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
她就是这么单纯的暴露在家人们面前,让家人们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也就是这样的小七,让他越来越喜欢,想一直看着她笑,让她一辈子都这么开心。
家人们又就着小七的噩梦聊了好多,项信槿还拿出纸笔,要把家人们怎么死亡的事写下来。
他是这样说的:“写下来后,哪怕咱们不逃荒,待一旦遇到和梦里相似的情景,咱们就知道,要怎样去规避那些风险,不让家人受伤。”
小七噩梦里的家人们,一个个死亡,他很害怕,哪怕没有逃荒,有些事也避免不了,所以他要写下来。
不但让自己记住,也要让家人们记住,有些事不是一句话的事,而是性命的事。
项信柏拍手笑着说:“这个主意好,但你别写的太详细了,大概个意思就成,别让我们看的心疼。”
项信槿扫了他一眼,把他写好的递给项信柏看。
大宝被灾民抢走,破庙,小五小三开心三婶三叔去救,三婶断一条左臂。
简单一句话,看的项信柏眉眼直跳,磨牙:“你这太简陋了,不过也成,就这样吧。”
太详细了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只要知道大概个情况就成。
他把宣纸递给其他人看,看过的人都会朝白春桃望一眼。
这一眼看的白春桃万分不好意思,低头打量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衣服给穿反了。
项老爷子看到递来的宣纸上写的这句话,也掀眉看了一眼白春桃,他家老婆子挑选的儿媳妇,定是没错的。
刚才小六说的时候很简单,只是说大家去救大宝,但没说三儿媳妇失去了一条手臂。
此时看着宣纸上的字,这心里啊,蛮亏欠她的。
余氏看到宣纸上的黑字,微笑的面容,变成了心疼,重重的叹了一声。
她眼光确实好,这姑娘也确实是真的好。
为了救大宝,失去了一条手臂。
这孩子啊,就是太实诚。
项信松和石氏这对夫妻,看到宣纸上的字,石氏当即红了眼,哆嗦着唇:“三婶!”
自白春桃嫁到她们家来,她们的关系就很好,但还没有好到红眼交心的地步。
现在,石氏想说,她把白春桃当救命恩人,交心的那种。
这眼神看的白春桃都有点恐惧,怎么回事,出个声啊。
项仁州夫妻看着宣纸上的字,也是轻叹一声。
项仁和夫妻的态度和老大夫妻一样。
宣纸递到项仁永面前,他看着上面的黑字,双眼瞪大。
他,去救大宝?
他有那个能力吗?
白氏还断了一只手臂,那怪可怜的。
小六这说话也不说清楚,只说他们去救人,怎么不说是谁去救?
现在看到宣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一边觉得不可思议,又一边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
就是这个白氏,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他朝身旁的白春桃望去,突然间觉得,以往想办法虐待自己的白氏,其实也挺好的。
终于,宣纸递到白春桃面前。
她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梅花小楷,眉眼跳了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白春桃很不好意思的冲着大家笑笑:“看来,我得再努力锻炼锻炼,不能拖了你们的后腿。”
她不说救大宝是她的功劳,她只说是因为她最弱,才会被别人砍了手臂。
项瓷有点心酸又有点心疼,白春桃真的很好很好。
但家人们都心知肚明,为了救大宝才断手臂,那不是她太弱,而是她用命去拼了。
如果她太弱,救大宝这么严重的事,怎么可能轮到她去?
为了避免大家尴尬,余氏笑道:“咱们一家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定能渡过这次难关。”
家人们都用力应声,是的,他们一定会渡过难关。
白天黑夜颠倒生活着,着实有点难受,只能找一些事出来做。
而这个时候,除了做衣服也什么可做的。
项瓷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的亮光,轻叹一声,如果他们家没有冰块,这个闷热滚烫的白天,他们要怎么熬?
她担心不起别人要怎么熬,也不可能把硝石给村民们,因为他们家都不一定够用。
终于,太阳下山了,明亮的白天像变戏法一样变成了黑夜。
万物寂静的白天,变成了热闹的黑夜。
掀开帘子来到院子里,白天滚烫的温度还在,没有立刻消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