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少和她们接触。”
项信槿居然真的点头:“她在那种家庭中生存,造就性格偏激,心机深沉,凡事都往自己这边考虑,可以理解。”
“不然,她们活不下来。”
“看看大丫杀高大海,她们偏激,不顾后果的性子就明白,她们只懂这些,也只会这些。”
项信槿看向众人:“试想一下你们自己,在那种爷奶不疼,爹和旁人打压你们,娘护不住,不给饭吃,还让你们像牛马一样做事,被堂兄弟姐妹耻笑,你们要怎么办?”
项瓷光是听着都打了一个哆嗦,再想想自己像小白菜一样地里黄,她就想哭:“我肯定被欺负死。”
她绝对做不到独自在淤泥里挣扎成长,她一定会直接跳河的吧,她受不住。
项婉轻叹一声:“小六你倒是看的清楚,你在可怜她们是不是?”
“是。”项信槿没有犹豫的点头,声音铿锵有力,“虽然我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但她的韧性和狠辣我喜欢。”
他嗤笑一声,声音含冰带霜,一点也不顾忌的说真话:“只要我活着,管他人去死。”
项婉没敢与他对视,低头没言语。
项瓷听的后背脊发凉,可她又从他话里听出,只要我家人能活着,我管他们怎么死。
小六看似薄情,其实他对家人还是很重情的,只不过他不会表达出来,更不会说出来。
他从来只做那个带头的坏人,替家人撑一把遮血雨的伞。
而她六哥之所以可怜二丫,是因为二丫也替家人们撑伞遮住了外面的血雨腥风,自己当了那个坏人。
项龄声音微暖:“她比我强。”
项瓷朝她望去,项龄没与她对视,微微偏头看向远方,眼里无焦距。
小五只护着了她自己,可二丫护着了娘亲,还护着姐姐妹妹。
她娘亲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姐姐杀高大海不是她指使的,但她却一力承担了她们留下来的所有一切。
她娘用自杀来绑高大海,没能成功,还差点连尸身都保不住。
她姐偏激的以为杀了高大海,就能把源头给掐死,却不想留下了更大的麻烦。
四个妹妹二丫要承担,娘和大姐的埋葬处她要承担,高家人的愤怒她要承担。
在恶魔中生长的人,绝对不会是天使,而是比恶魔更恶的魔王。
只有恶才能活。
项瓷低头,心酸酸的扭着手指头,不语。
她又不是傻白甜,这里面的恩怨仇恨,她当然明白。
只是她的性子造就她成不了大女主,而是想让家人帮她规划一生,想要自由的幸福女孩。
紧抿唇,绷着脸不吭声的夜开,出声道:“收留她们后,粮食不够怎么办?”
项信槿轻蔑一笑:“开心,你慌了。”
夜开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项信槿弹弹衣袖:“你不会以为这种天灾里,只有咱们一家会收留亲朋好友吧?”
“你想简单了。”
“整个大山里的村子都知道咱们项家村稻谷大丰收过几次,是有粮食的村子。”
“你们看着吧,等再过段时间,咱们村里人的那些亲戚,就会来投奔我们项家村。”
“这事你们都想过,但都不愿承认?”
“这有什么的?”
“假如我外婆和舅舅来投靠我们,姐,你说爷爷奶奶把他们赶出去后,娘要怎么做?”
被点名的项婉,张了张嘴:“娘会哭,毕竟那是娘的娘亲和兄弟。”
她们可以忍心,但她娘亲却不能看着自家娘亲饿死。
项信槿冷蔑一笑:“不拿咱家打比喻,五姐,假若你娘回来求救,你怎么做?杀了她还是给她一碗吃?”
被点名的项龄,双眸猛的冷下来,全身戾气藏不住:“洪家人都该死。”
“洪家人都该死,但你娘不该死是吗?”项信槿直白又冷漠,“今天村里已经来了两家投靠的亲戚。”
“这事爷爷不可以出现并干预,毕竟吃的是人家的粮食,没吃我们家的粮食。”
“再者,这种情况下,爷爷干预又能得到什么?还会背骂名。”
“万一咱们外婆家来投靠,难道也要赶走?”
项瓷对这事不知道,但觉得小六说的很对,如果是她外婆和舅舅他们来投靠,她是做不到把外婆和舅舅他们赶出去的。
项信柏踢了一脚木板,烦躁的很:“各家人各家养,这仁义道德的事,谁也不能阻止。前提是对方是好人,别什么人都放进来,到时就危险了。”
“现在才想到?晚了。”项信槿声音淡然的很,“这事我早和爷爷说过了,要不然,巡逻队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项信柏龇牙冲项信槿挥拳:“你聪明?”
项瓷看着项信槿,目光灼热的很,小六太聪明了,她们是等事情到了面前才想着办法解决。
小六是走一步看百步,并且把解决方法都想好了,就她们还在这里忧心这个忧心那个。
众人都沉默不出声,项信槿又道:“高二丫这人还小,还能掰正过来,对于咱们来说是一大助手。”
必要时,可以在危险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