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见阻止不了霜花的靠近,猛的在地面跳动,一下比一下重,跳的地面都在颤抖。
咚咚咚之声终于惊醒了项瓷,她睡眼惺忪的看着一半白一半绿的笼子,人还没完全清醒。
“咚!”
水水又是猛的一跳,这才把项瓷完全震醒,她瞪大双眸爬近自己的六角霜花,惊愕道:“霜花!下雪了吗?”
怪不得刚才睡着后,感觉好冷。
这若不是水水叫醒她,她非得冻死在梦里不成。
项瓷跳起来朝绿色那边跑,水水也跟着她跳过来。
两人像个和父母走散,无依无靠的小可怜,背靠草笼,呆呆的望着渐渐逼近的霜花,无力又惊恐。
项瓷惊恐道:“怎么办?”
水水晃了晃身体,表示不知道。
霜花再次侵占草笼,还剩半尺的距离就要追到项瓷,她却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阻挡霜花的侵噬。
项瓷抱紧水水,撇着嘴红着眼,委委屈屈,可怜兮兮:“水水,我就要死了,你有没有什么遗言给我?”
水水摇晃身体:没有。
项瓷眼里蓄了泪:“我有,我就想问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是谁家小孩吗?”
水水再次摇晃壶身。
项瓷乖巧的把那泪给抹掉:“嗯,那我一定是天生天养的小草精。”
水水:“……”
残忍无情的六月霜花,已触碰到项瓷的鞋子。
苦哈着脸的项瓷,看着霜花的逼近,接下来她都可以预测到霜花染白她的鞋子,然后把她冻成冰雕。
“咦!”
项瓷看着霜花停止不前,惊讶的动了动脚,先前逼近她的霜花,好似有了灵魂般,突然退后,没碰她的鞋。
“水水,你看,它们怕我?”项瓷得意的扬起还带着水光的双眸,鞋子往前蹭了蹭。
霜花迅速后退,不敢触碰项瓷的鞋。
这一发现让项瓷欣喜万分,猛的起身,提着裙子去追赶霜花。
她前,霜花退。
她退,霜花追。
如此奇怪的影象,让不信邪的她,伸手朝已经变成了霜花的草笼伸手。
接下来一幕让项瓷惊呆了。
本是被染成霜花的草笼,以肉眼速度恢复成绿色。
项瓷目瞪口呆:“卧槽!”
她打量自己的手指头,还咬了咬手指头,都没发现这手指头有什么不对劲。
但手指头一碰到霜花,霜花就会消失不见,绿色重现。
她脚下踩的地方,霜花不敢染,已经冰霜的小草,亦如步步生莲重见天日。
如此奇观,让项瓷插腰得意哈哈大笑:“我,大王来着!哼,怕你!”
水水:“……”
双手插腰的项瓷,步步追击霜花,看着它退出草笼,得意的昂头挺胸:“它走了。”
水水的身体来回摆动两下:你最棒!
项瓷眉毛都要翘上天,她打量草笼后,扭头看向水水:“这个东西是你弄的还是我弄的?”
水水蹦哒一下,壶嘴面对草笼,后者扭动后解开。
草笼一解开,外面冰天雪地,冰冷刺骨的寒风,怒吼着袭来,冻的项瓷缩成了狗,赶紧往后退。
她以为她退回了草笼里,可草笼刚才已经解散了。
解散后的小草依然是长的,没有缩回半臂长,但却不再是草笼。
项瓷躲在水水身后,摸着它冰凉的壶身,冻的牙齿打颤:“我以为我是唯一,哪想到都是骗人的,冻死我了。”
“快,倒水让小草生长做草笼,冻死我了。”
水水摇晃两下身体,躲开项瓷的触碰,往前蹦跳着离去。
“哎,水水,你去哪?”项瓷赶紧去追它,“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冰天雪地中,风雪肆无忌惮的怒吼着,咆哮着,碾压着。
风雪来的太快,也太猛,没一会儿,雪就淹没了项瓷的脚踝。
尽管如此,也没有一片雪花落在她身上,她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只除了脚踩雪地是实心的,其它都是无物。
但冷却是真实的。
项瓷环抱双臂,冻的嘴唇都紫了,牙齿颤抖不停:“水水,为什么不做草笼挡风?咱们要去哪?我好冷,我觉得我快要冻死了。”
挡在项瓷身前的水水迎风而走,替她遮挡风雪,却遮挡不了冷气。
它没有停下,依然蹦跳着往前。
项瓷现在踩的地方,就是水水踩过的地方。
尽管如此,项瓷的黑色千层底鞋也打湿了。
脚底冰冷刺骨,冻的双脚麻木的不是自己双脚。
可项瓷不敢停下,怕停下自己就会被冻死,然后被埋在这雪地里,连个尸体都寻不着,那太惨了。
项瓷艰难的一步一步跟着水水往前走,冰冷刺骨的寒风,往她单薄的衣服里钻,再往她骨头里钻。
她想拽着水水的把手,但太冷了,冰的好似自己的手,要和水水的把手粘连在一起。
吹的脸都麻木了,整个脑子好像冻到关机,脑袋根本就抬不起来。
只能盯着水水蹦出来的坑,艰难举步朝前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