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登科到家后,他老子娘就急匆匆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手臂焦急喊:“怎么样?婉婉答应嫁给你了吗?”
钱父更是说道:“就算项家人打你,你也得忍着,男人多挨两下打,忍忍就过去了,只要能娶到项婉。”
钱母扯着钱登科摇晃,焦急不已:“你倒是快说话啊,婉婉有没有答应嫁给你?”
钱登科猛的收回被扯的手臂,冷声道:“没答应,还把我打了一顿。”
钱母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那个死贱人,我儿子这么优秀,能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她凭什么不答应。贱人贱人贱人。”
她气的不停咒骂,把项家每一个人都骂了一遍:“祝他们不得好死。”
钱父苦着脸:“这可怎么办?我们都快要没吃的了,再不吃东西,就真要饿死了。”
钱母骂完项家人后,又骂钱父,最后骂家里缩成一团的孩子们:“看什么看?都是你们这群来讨债的穷鬼,我上辈子是欠你们的吗?”
“我不管,你把他们送到你爹娘那里去,本来就是他们养着的,凭什么我们回来了就把他们送到我们这里来?”
当初去镇上享福时,只有钱登科和钱父钱母,他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就放在爷爷奶奶家。
钱家没有分家,二十几口人住在一起,钱父钱母住到镇上不做农活了,就拿点钱出来买断工。
给钱的时候,一家子兄弟妯娌笑的眼睛都没了。
可等到他们回来后,大家知道胡员外一家被烧死了,他们又没带粮食回来,又因着现在太阳异常。
顾自己都顾不过来,自然不会管他们,便直接分家了,各顾各的。
一直享福侍候钱登科,没做过农活,没操心过一日三餐的钱母,对于现在这种生活,她就过不下去了。
被捧的高高的秀才老爹钱父,也过不惯现在这个日子,整天叫唤着不活了不活了的话。
知道再也考举不了功名的钱登科,因着自己秀才的名头,他就想当里正。
做里正有俸禄,他就不用去做农活,或者是其他劳累的事。
家里的事他从不管,他只想着怎么和县太爷搭线,再怎么把钱里正给撸下来时,家里却在此时没粮了。
在他苦恼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偷村里粮食时,无意间从闲聊的村里人嘴里得知项家村粮食的事,他就有了主意。
只要他把项婉娶回家,项老流氓心疼这个孙女,一定不忍心她饿死,那就一定会给自己好多粮食。
但最好的办法,还是跟项婉回项家村吃住。
他右手筋被挑断的事,只有胡员外一家和父母,以及那个大夫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只要到时住到了项家,他就可以用努力读书考取功名的法子,避开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舒心的待在房间里就可以。
刚才他偷偷摸摸钻到项家村时,看着安静温馨的项家小院,他就觉得那就是为他做准备的。
耳边传来爹娘的吵闹声,钱登科愤怒的大喝一声:“别吵了,烦不烦。家里没粮了,那就拿金条去买点粮来。”
钱父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去了,村里人都说不卖。”
钱母讪笑着:“儿啊,现在粮食金贵着,别说一根金条,就算是十根金条都没人卖。现在的粮食比命还重要。”
钱登科的目光扫了一眼钱三丫:“比命重要!那就是说,命还是有人买的?”
钱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忙看向钱父:“你应该比我了解吧?”
钱父恍然大悟:“有有有,村西头的老光棍,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应该有很多粮。他媳妇十年前难产去世,媳妇孩子都没了之后,他就一直是一个人。”
钱登科冷冷的盯着他:“那还不快去问问。”
明白后的钱父,撒腿就往外跑,回来的也很快:“老光棍先前不同意,他说三丫太小,才九岁,他不要。”
“然后我就说,养几年就可以生孩子了,他还说不要。”
“最后我说,如果他不买,我就卖给别人当媳妇,到时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那老光棍就说他买,但只给一斗粮食,我好说歹说,最后还到了两斗粮食。”
钱父兴奋的很,朝钱三丫走去:“快快快,现在就送到他家去。”
缩在角落的钱三丫,先前被钱登科的目光,看的浑身颤抖。
后来听到他们不避着自己的谈话,她惊恐的簌簌掉泪。
现在听到自家爹爹把自己换了粮食,还要伸手抓自己,她跪倒在地,冲着钱父跪下,砰砰砰磕头。
钱三丫声泪惧下:“爹娘,大哥,我听话,我会做好多事,我可以一天只吃一口,求你别把我卖了,求求你们了。”
钱登科的弟弟钱金榜,刚才和钱三丫缩在一起,见钱三丫跪下,他也赶紧跪下喊:“爹,娘,大哥,别卖三丫,我也可以一天吃一口。”
钱父一脚把钱金榜踹翻在地:“你个草包,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又一把捂住钱三丫的嘴,接过钱母递来的绳子,开始绑钱三丫。
钱父狞狰着面容:“你别怪我们,你要怪就怪项婉那个贱人,是她不立马嫁到咱们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