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家收拾好包袱,再把搜刮来的吃食,放在背篓里,拖家带口的往大山而去。
有人问了一句:“余长林家呢?”
“他们现在受伤了,上山是不可能上山的,除非你们抬着他去,你们想抬他?”
“我都饿的走不动路,怎么抬得动他们。”
“那就快走吧。”
这次大家默契的不再出声,朝大山而去,却也没敢太往里。
他们躲藏的这个位置,只要没人上山,就不会发现他们。
相反,藏在这里的他们,却可以看到村里的情况。
此时,整个余家村只剩下二舅婆和余长林夫妻,还有余怀青四人。
二舅婆还躺在床上哼哼哈哈,疼的浑身难受,想喝水,喊了两声没人理,她有火发不出,只哼哼:“人呢,都死哪去了?”
她都这样了,身边还没有人,一个个的都不把她这个长辈放眼里。
余长林听见了,却没出声,假装睡着。
小何氏听到婆母的叫喊声,嘴里小声骂着:“手都断了一条,还有力气骂人,怎么还不去死。”
小何氏是二舅婆大何氏的亲侄女,这没嫁的时候,那是千亲万亲。
这一旦成了婆媳,那是千仇万仇,大的恨不得小的跪在地上侍候自己。
小的恨不得大的赶紧死掉,她好掌握全家财政大权。
但小何氏从不会在大何氏面前表现这个自己的强势,只会在余长林耳边吹枕边风。
她可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乖巧的媳妇,听话无比,自是不能有黑点。
她听了几耳朵婆母悲伤的叫喊声,生怕喊的时候长了,惹的余长林不开心,便喊了一声自家儿媳妇的名字。
没有想到居然没有人回应,心头火起的起了床,来到大何氏屋里。
先前坐在椅子上的大儿媳妇,此时没了人。
小何氏在心里把儿媳妇骂了个里外,这才来到大何氏床前,忍着耐性问道:“娘,你怎么了?”
“我想喝水。”大何氏扫了一眼小何氏,很是不满的哼哼。
小何氏看着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耐性全无,打了一个哈欠:“大家都睡了,别折腾了,睡吧,睡着就不渴了。”
大何氏气的嘴皮子哆嗦:“你,你都来了,就倒一杯水给我吧。”
听着示弱的大何氏,小何氏得意的讥讽她两句,没有给她倒水,而是转身走人。
这么多年,终于被她扳回了一局。
也是今晚没有大儿媳妇在,公公也不在,自家男人也不在,大何氏要死不活的样子,才让她敢这样嚣张。
不然她可不敢,哈哈哈,真痛快。
大何氏又痛又饿又渴,骂人也累,骂到最后也就不骂了。
可她实在是太渴了,知道叫不动小儿媳,又不想喊小儿子和孙子,就自己忍痛起床,出屋想去厨房。
结果,一打开堂屋大门,借着月光看到院里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往这里来。
大何氏的心头怒火全部在这时爆发:“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破烂玩意,偷东西居然敢偷到我家里来……”
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人冲过来,给了大何氏一刀。
本就失血过的大何氏,再也挺不住的倒在地上,疼的发不出声来。
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的刀又高扬,她好像明白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高声尖叫:“啊!”
这一声啊又短又尖,然后戛然而止,永远咽在她嘴里。
小何氏听着尖叫声,咒骂一句,用被子蒙住头,连人摸进来都不知道。
流民们现在只想要吃的,不想做别的,小何氏死的时候很痛快。
大刀从被子外扎进里面,扎了几刀,染红整张床。
余长林在睡梦中被抹了脖子,就算是想去地府告状,他都不知道告谁。
余怀青背对着房门,听着身后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直到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回神。
但晚了。
余怀青捂着滋滋冒血的脖子,张着嘴,眼神惊恐,心里无比后悔。
如果他听他大哥的,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从头再来,死了就是死了。
冲进来的流民把这个家从里到外的翻了一遍,最后把找到的食物堆在一起,兴奋的前往下一家。
但很可惜,除了这一家有人有粮之外,其它的屋子都是空的,连根老鼠毛都没找着。
流民很愤怒,直接放火把屋子给烧了。
村里火光冲天,让躲藏在山上的村民们,看的赤红着双眸,咬牙切齿,紧握拳头,恨不得冲下山和对方拼了。
可他们不敢,只敢躲在这里。
有人心里后悔为什么没有跟里正走,若是跟着走了,定是不会在这里担惊受怕。
就着冲天的火光,村民们发现流民们至少有几百个。
这么多人,光是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对方若是发现了他们,他们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村民看到流民把一个死掉的人,剥去衣服,手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