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登科笑的儒雅:“项家村几个月前,稻谷丰收了几次,定是满仓的。现在太阳正常了,项家村的亲戚们自是要前去投靠。”
“这些前去投靠的亲戚都会从咱们村口路过,那咱们煮碗茶水,收个过路费很正常吧,毕竟大家都是要吃饭的。”
“银钱想来他们也不会带在身上,那咱们就勉为其难,以物换物?”
钱里正听的嘴张大,心脏怦怦直跳:“我觉得行。”
他先前只是想着全村人合伙抢夜开的背包,一人来一口。
现在听钱登科这个想法,这可是个长久的生意。
大家都知晓项家村前几个月熟了几茬稻谷,他们抢不了项家村人,难道还抢不了过路人?
过路人可不会一村一村的后生崽出动,他们钱家村整村后生崽出动,那些零星的过路人,见着他们,定是吓的乖乖把食物上缴。
钱登科见钱里正惊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讥讽藏于心里,嘴上却恭敬道:“这是一个辛苦事,咱们两个人怕是不成,得让村里后生崽们都来帮忙。”
“大家有福同享,团结一心,才不会被外村人欺负,也能很好在当下活下去。”
“这是咱们钱家村的路,咱们让谁走谁就走,不让谁走,那些人也说不得咱们什么。”
“里正,你说是吧?”
钱里正听的一拍大腿,咧着嘴笑:“没错,就是这个理,这路是咱们钱家村的,想给他们走就给他们走。”
“不给他们走,他们若是想动手,咱们全村人一起上,他们还不得乖乖听话。”
就是这个理,全村人一起行动,谁也说不得谁。
自己的建议被采纳,钱登科很开心,又说道:“前两天从咱们村口走过的人中,有咱们村嫁出去的姑娘,到了咱们村后又走了。”
“我听那家人说,他们打算去项家村,还有一些人还没动身,听说石家村也会去项家村。”
“里正,这就是个机会,你说呢?”
钱里正听明白了,哈哈大笑:“石家村人是吧,那群没脑子的人,行,把路障设起来,武器拿起来,咱们也要自强不息。”
石里正真以为自己是里正,去了项家村,项那老头就会让他们石家村人住进项家村?
怎么可能有?
项义良那人冷漠无情又自私,却打着善良的旗义,在这管东管西。
他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项义良一定不会让石家村的人进村。
其他那些前去投靠的亲戚,别搞笑了,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谁会把家里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别人吃。
所以,乞求着别人施舍你,不如自己动手来的痛快。
钱登科笑的很儒雅,嗯,他一直都是一个儒雅的人,他最是为村里人考虑。
看,这次他为了整个村,把所有事情给考虑到了,全村人一定都会感激他。
当然,这件事得成功了他才能冒头,现在还没开始,这个头他就不能冒。
钱里正动作很快,找到他最信任的人家,把这事一说,对方那群人再一撒播。
顿时整个村都知道里正即将要干的大事。
经过了饥饿期,人的道德早就抛开,他们现在只要吃的。
仁义道德能吃吗?
不能吃,那就滚。
除掉死去的人,他们依然是整个村。
全村人一起行动,路障很快设起来,斧子砍柴刀铲子菜刀齐上阵。
还有两个猎户准备自制的弓箭,就等着路过的人不服气,教训教训对方。
路的一面是钱家村,路的另一面是钱家村的池塘。
池塘旁边就是钱家村的水田,连绵一片。
钱登科怕路过的从田里过,就让村里人打赤脚趟着烂淤泥,把其中一道田垄给挖了。
这道田垄是下田用的,若是陌生人想下田趟淤泥走过,看到旁边的池塘,分不清淤泥和池塘,定是不敢下去。
钱登科笑的儒雅,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前几天他看到的那几个人,其实就是项四姑娘等人,他们从这里往前面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但他们怎么着都得回来。
只要回来,就能被他这个路障拦下,然后被村里人勒索谩骂殴打。
至于夜开和项信柏,不过是两个人,怕什么。
等到他们受不住的时候,他再温柔的出来解救她。
话本子上写,姑娘们最喜欢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
他就不信了,项四姑娘还能不为他折腰低头,献上她的温柔,嫁给自己?
除了他这么温柔儒雅的秀才公子,她绝对看不上任何男人,他用他的头发丝保证。
一切准备妥后,钱里正让巡逻的人留下,其他的该休息的休息,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没有温度的太阳,晒的巡逻的人直打瞌睡,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一阵杂吵声吵醒,火气大的不得了,怒喝:“吵什么?”
睁眼的那一刻,他看到前方涌来的人流,整个瞌睡瞬间没了,赶紧拿起锣来猛敲。
锣声一响,把这群疲惫的人们都给惊的瞌睡全无,定定的看着前方出现的人们,钱家人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