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家都知晓,也就没什么好留恋。
崔莺属于短命鬼,也属于枉死鬼,进不了祖坟。
更别说埋别村祖坟里,埋大山上又麻烦,说不定还会被变大的野兽给挖出来吃了。
所以,由崔外公做主,把崔莺的尸体给烧了。
做好这一切后,夜开等人才去洗澡收拾自己。
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项瓷,捧着蛋炒饭坐在小板凳上吃,余氏站在她身后替她擦头发。
崔氏擦头发的动作和余氏擦头发的动作相比,那真是猛虎下山和呆萌小兔子,没得比。
项瓷一口一勺蛋炒饭,幸福的跺小脚脚。
她的最爱,蛋炒饭,两世都吃不够。
余氏看着这样开心的项瓷,忍俊不禁:“这么开心?”
“当然,娘亲做的蛋炒饭太好吃了,救我狗命。”项瓷幸福的又跺小脚脚。
余氏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你是狗命,那我是什么,老狗命吗?”
“奶奶!”项瓷知晓自己说错了,撒娇,“那是我们年轻人说的一句笑话,你怎么能笑话我呢?”
余氏哎哟哟的笑她:“我哪有笑你,不过就是问你一句,你还撒上娇了,小狗狗!”
这三个字吓的项瓷差点被自己的饭粒给呛到:“奶奶,你听到我说狗字,你都不骂我?还学我说话?”
余氏往旁边侧点,给她擦这边的湿头发:“有狗这个字,自然是用来说的,要是藏着掖着,那要这个狗字来有什么用?”
项瓷瞳孔瞪大,对哦,好有道理,她怎么没想过。
余氏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至于学你说话,你想当小狗,那我当条老狗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不管咱们是人还是狗,咱们都是一家人。”
项瓷听着这话,感动的真是要哭死,直接单手搂余氏的腰,靠在她怀里就蹭蹭的撒娇:“奶奶,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楚国最好最好的奶奶。”
余氏温柔的扯她头发:“头发没干,别撒娇,等下头疼,坐好,我给你擦干。”
话是冲的,声音却软的滴水,话语里的宠溺,任谁都要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项瓷听话松手,大口吃饭:“奶奶的爱就像这盆里的饭,让我又饱又暖。”
余氏看了一眼比小七脸大的盆,失笑:“就比这盆大?那也没多少,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是第一呢。”
听着奶奶的调侃,项瓷仰头冲她眯眼笑:“是海纳百川的盆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盆大,是比我肚子还大的盆大。”
“天大地大,奶奶最大!”
余氏被项瓷的话,逗的见牙不见眼:“哎哟,我的小乖乖,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长九条尾巴了。”
项瓷顺杆爬:“九条尾巴寿与天齐,祝奶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余氏被这话哄的眼睛都湿润了:“你这孩子就知道哄人,奶奶呀,只要看着你们这些小辈平安健康,就是奶奶最大的心愿。”
老人祈祷最多的,就是儿女子孙平安健康成长,什么荣华富贵,都得排在后面。
项瓷眼睛笑的更眯,非常幸运自己生长在这里,若是长生在侯门,怕是活不过两句话,就被人干掉,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在这里,她哪怕不聪明,也能平安健康,衣食无忧,快乐生长,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
一盆饭吃完,头发也擦的差不多,项老爷子在这时也回来了。
他脸色凝重,项瓷瞧着他这样,朝余氏望去。
余氏拍拍她肩膀,朝项老爷子走去:“这是怎么了,脸拉的这么长?谁惹你了?”
“没谁惹我。”项老爷子靠在圈椅里,朝余氏看去,“小七她们和你说了大野猪的事吧?”
“我就是想着这个,这大野猪这么大,那其它野兽呢?有没有变大?”
余氏明白了,脸上也有点担忧:“咱们的城墙做的厚,也做的高,可以拦住野兽们。”
正要抱盆走人的项瓷,听着这话又坐了回去,她怎么感觉奶奶的话没说完呢。
项老爷子拍拍余氏放在圈椅上的手背,轻叹:“是,咱们这里的城墙能拦着它们,其它村呢?”
项瓷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项家村有十米高的城墙,可以拦住变大的野兽。
可城墙外的余家村人和石家村人,以及那些前来投靠的难民们,却是禁不住野兽的催残。
除了这些人,还有谢家村孙家村钱家村等等,以及其它几头山的几十个村子呢?
野兽现在还没下山,是不是没发现自己变大?
若是野兽发现自己变大,或者是山上的食物不够它们吃了,它们冲下山来吃人,那时怎么办?
爷爷担忧的不仅仅是项家村,还有在天灾中好不容易生存下来的人类。
项瓷沉默。
项老爷子轻叹道:“战乱,咱们百姓生活不易。”
“天灾,苦的还是咱们百姓。”
“世道本就残酷,总需要人添一把怜悯,奈何我没有。”
余氏捏捏项老爷子的肩膀,声音轻柔的好似含了棉:“阎王爷让人三更死,留不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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