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的脚不自觉往前走,夜开忙伸手拦住她:“里面脏乱,你别进去。”
既然小柏说屋里臭,那屋里定是臭极了,不可以让小七进去闻那些乱七八糟的臭味。
项瓷停下脚步:“那我不进去。”
夜开这才满意,朝项信柏望去,后者明白,再次冲进屋内:“我去把那王八蛋扯出来。”
“我也进去。”余远航站出来,跟着项信柏进入屋内。
后生崽想说自己也进去,一直在搬门却一直摔的钱母,却在此时扯住他:“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后生崽本来是绕过门板进屋,结果被钱母这么一拽,整个人扑倒门板上,压的门板下的钱父闷哼出声。
这次的闷哼比先前听的更难受,也更无力。
项瓷瞧着都感觉到痛,嘶了一声:“这人存心就是要弄死门板下的人,自己重量不够,还要再拉一个。”
“真够毒的。”
夜开也瞧的明明白白:“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却要这样压死他……流血了。”
项瓷定睛一看,门板下流出丝丝血迹。
天气太冷,血迹没流太远就被冻住,也看不出来门板下方是个怎么惨景。
此时的后生崽,还在和钱母拉拉扯扯。
一个要对方偿命,一个要进去,谁也不让谁,却又谁都扯着谁。
项瓷看钱母身上那包浆了的被子,一角拖地,一角披在身上,看向门板下方,只露出一只脚的人,微拧眉。
“找到了。”
项信柏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项瓷就把门板下的人给抛弃掉。
钱母在这时猛的跳到门板上,朝项信柏扑去,惊恐尖叫:“那是我儿子,放下,快放下,你们这群强盗,我要和你们拼了。”
门板被重重一踩,闷哼声没传来,只是抖了抖。
钱母身上的破被子被丢掉,人还没有碰到项信柏衣服,就被三哥一脚给踢飞。
砰的一声,钱母摔在门板上。
后生崽下意识伸手去扶人,被钱母扯着一起倒在门板上,疼的后生崽龇牙咧嘴,又仇恨这不雅的动作。
悔的想要杀钱母的心都有。
项信柏重重一脚踩在门板上,手上拖着一具脏乱的野人,把对方扔在院子里。
“儿啊!”钱母惊恐惨叫着自门板上爬过来。
没有被子遮掩的她,瘦到脱相,身上味道被风雪带着飘过来,真是什么味都有。
被扔在雪地上的钱登科,如一条被废弃的野狗,头发凌乱成鸡窝,面容苍老又凉薄。
只有那双眼睛,带着血腥带着仇恨,死死的盯着夜开和项瓷。
钱登科完全废了,连独自乞讨的能力都没有。
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个正形。
也着实是因为冷,所以衣服才一件套一件,用来保暖,而不是用来美观。
余远航看着曾经的俊俏少年,现在变成废人,躺在地上,惊愕后很是感慨。
谁能想到,那时把全村大姑娘小媳妇迷的死去活来的书生钱登科,现在却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乞丐?
这一刻,余远航心中既痛快着,又惆怅着。
钱母扑到钱登科身上,紧紧的抱着他,护着他,哭喊道:“儿啊,娘在呢,不怕不怕,娘在呢。”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都死不了。”项信柏踩着钱登科的手指头,用力碾着,桀桀桀笑的阴冷,“以前不是很嚣张吗?杀人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掩盖一切吗?”
“得势就猖狂,败势就成了狗屎,活该!”
刚才惆怅的余远航,瞬间清醒。
做人还是要清醒点,别想要又要,没有那么好的双全事。
他余远航既然选择跟了项里正,就勇往前冲,别替项里正的对头焦虑感概。
那样的人是叫墙头草两边倒,而不是忠心。
得坚定自己的立场和选择,别把自己的同情心给人渣。
余远航眼里的一丝丝同情,瞬间全部消失。
想象着如果钱登科退了自己妹妹的婚,对自己的爹爹动脚……火气腾腾上来,恨不得现在上去给钱登科十脚。
夜开感受余远航身上散发的怒气,讶异刚才还眼带同情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暴怒了。
不过也是好事,这证明余远航和自己同仇敌忾。
思我所思,忧我所忧,是自己人。
项瓷看着嘴里发出嗬嗬痛苦声的钱登科,想着他对四姐的侮辱,实在是没忍住,冲过去,一脚踹在钱登科大腿上。
钱母扑的位置,保护了钱登科的脸和胸。
项瓷没地方踹,就只能踹大腿。
第二脚偏了,直接踹在对方的子孙根上。
钱母扭头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惊恐惨叫:“我的儿啊……”
这是要绝她家后啊。
夜开紧拧眉,上前,伸手扶住项瓷的手臂:“我扶着你,小心点。”
项瓷冲他一笑,抓紧夜开的手臂,跳起来踩了下去。
没了,这次是真真的没了。
钱母赤红着双眸松开她的宝贝儿子,疯子一般朝项瓷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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