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亲眼看到他爹的肉被那些人给分了。
他恨啊,为什么先前对方只有一个人时,他不把他爹给抢回来。
若是抢回来,他还可以吃半个月,现在却便宜了别人。
他回到原先住的地方,这才发现屋子都被别人给霸占了,还把他藏的粮食给找到了。
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打不过,只好赶紧跑路。
然后他抢了一家房子看起来很破的人家,住到地窖里去,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地上已经不安全了。
他抢杀的那些人家就都是住在地面上的,若是住到地窖里,他根本就动不了手。
而后,他白天躲在地窖里,晚上出来偷……偷抢一切能吃的。
人肉他都吃怕了,他觉得老鼠肉还挺好吃。
且现在的老鼠比人还要多肉,想来都是因为人类没吃的,而老鼠吃人吧。
就是老鼠很少,吃胖的老鼠更少。
他像一只阴暗里藏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的想要活下去。
若不是仇恨支撑着他,他真怕自己活不下去。
夜里睡的有点冷,他忙把被子盖在身上。
也幸好这家地窖大,也幸好他把这家人都杀了之后,把他们的所有物都扔到地窖里。
不然夜里冷,他都没被子盖。
早上出地窖出门,这才发现昨夜下雪了。
他盯着茫茫大雪,感慨是他娘在天之灵保佑了他,不然他得被冻死。
他怕地窖里的柴火不够用,就把房间里能用的木板全给拆了。
桌椅板凳门窗床都让他给拆了,全都扔地窖里。
他进入地窖后,空出一个位置来点柴火堆,为以后的生存做准备。
柴火堆点好,他得意的在那里转圈圈,突然感觉外面有点不对劲。
他好像没听到风雪的呼啸声了!
他悄悄走出地窖来到厨房,真的没听到风雪声,却能透过厨房,看到外面依然是白雪茫茫。
只是风停了,雪也停了,好似一切万物都停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惊惧的正想往外面走,突然听到咔嚓咔嚓声响起。
而后,他看到六角霜花沿着厨房门往里爬。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一堆破棉絮钻出来,想要往外跑,结果……被六角霜花给冻住。
老鼠还保持奔跑的动作。
他面色大变,心惊肉跳,转身慌乱跑下地窖,关上地窖门,用木板顶着衣服把窖门缝顶死。
他退到柴火堆旁,惊恐失色的盯着窖门看。
听到头顶传来咔嚓咔嚓声,却没看到会动的六角霜花钻进来。
他惊恐的坐在柴火堆旁,仔细听着咔嚓声远去,再到风雪呼啸声响起。
放松那一刻,他才感觉他后背都被汗给打湿了。
他不敢出去,他怕自己像老鼠那般被冻死。
可他必须出去看一眼,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不然他会被饿死的。
他小心的把木头和衣服撤掉,推了推地窖门,有点重。
他以为地窖门被别人从外面堵死了,疯狂撞击不成功之后,拿木头顶,这才把地窖门给顶开。
地窖门顶开,他缩着身子,像黑暗里爬出来的老鼠,慢慢爬出去来到厨房。
站在厨房里可以看到院里的风雪早已恢复正常,正呼呼的刮着。
他恐惧万分还得出去看,看后目瞪口呆。
外面已经成了冰的天下,而不是雪的天下。
他又退回到地窖里,花了五天时间才摸清冰霜的路子和习惯。
然后他又开始偷抢杀人。
以前只是抢粮食,现在他还抢柴火,连带着对方家里的木头板子都抢,他得囤积一切可以烧的柴火。
以前杀一个人会想着等吃完了再杀,现在他杀一个人会让冰霜先把人给冻起来,堆到后院慢慢吃。
堆了十几个人之后,他才发现冻了的人是没法再吃的。
他暴怒,他发疯,他崩溃的想现在就杀了项小七。
他现在活的连只老鼠都不如,他想抢的想杀的都快没了,因为那些人死的实在是太快了。
冻死的多,饿死的少。
因为经历过大旱还活着的人,都是有存粮的。
冻死是没把握好时间的人,饿死是老人伤者为了给家人省口粮自愿饿死的。
他余占福特别讨厌这种为了家人就付出生命的贱人。
都该死。
他不能吃也要杀了你们。
不是想让你的家人们活下来吗,那就都去死好了。
他一个人很小心的活动着,和那一大批人活动范围不一样,他没有被人抓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虽然没饿死,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随着大寒的时间越来越长,抢粮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进行,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再出门抢粮杀人。
因为会被人发现,他一个人这么弱小,怎么可能打得过成群结队的人。
就只能龟缩着。
他快饿死了,可他宁愿饿死,也不想被别人把他吃成一副骨头架子。
就在他快饿死时,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