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绯娆的安排下,裴皎然扮作她的贴身婢女,顺利混进了节帅府。她们被安顿在一处院子里,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来,她们只许在这里排演舞蹈,不许随意走动,等着三日后献舞便可。
折膝坐在石阶上,裴皎然手托下巴。一脸赞赏地看着绯娆令人而舞。这一路上她没少看她们排演舞蹈,不得不说这些娘子的舞姿的确很美,难怪独孤忱要大费周章把她们从安西请来献舞。
这般舞姿的确担得起艳冠安西之名。
不过她总觉得,独孤忱不应该只是把她们请来跳舞给自己看。他应当别有所图。这样的舞姿和容颜,若是献于天子。以今上的性子多半会给予献美者丰厚嘉奖。
思至此处裴皎然敛眸,掩去了眸中思量。
她要不要向他们示警呢?
“阿娇,你在想什么呢?”月娘走到她身边折膝坐下,笑道:“莫不是在想要怎么质问那负心的李郎?你放心,你要是舍不得动手。我们就帮你出这个恶气。”
闻言裴皎然一愣。想到李休璟被一众美人包围的样子,心中好笑。却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们的舞蹈这么好看。若是能到长安一定能名动天下。”
“长安是都城,里面自然是高手如云。我等只怕难望其项背。”绯娆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月娘昂首一脸傲然道:“绯娆姐姐所言极是,我们的舞蹈还是需要多加练习才行。如今能在使府表演,已经很好。等我们练好了,再去长安和那里的人一决高下。”
听着几人的话,裴皎然笑了笑。虽然她不确定独孤忱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绯娆还算有几分理智,没有因为能入使府表演,就被名利冲昏头。只要绯娆不同意,这些人应该暂时没办法被献于御前。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吃完接着练。”绯娆望了望裴皎然,又朝众人招手。
察觉到绯娆正在看她,裴皎然微微一笑。
在刻苦练习三日后,终于迎来了独孤忱的寿辰。而绯娆他们也可以在人前一展风采。
裴皎然不在舞姬之列,自然只能留在客院里。不过因为寿宴需要戒严的缘故,其他地方守卫被撤去不少,所以也让她方便许多。
站在廊庑下看月看了许久,裴皎然慢悠悠地出了院子。避开巡夜的侍卫步上廊庑,往独孤忱的书房方向走。
来之前她已经通过那些人给的地图,摸清了使府的布局。但是屋内的情形如何她并不清楚,那些人也没给她,所以只能靠自己。
比起刺史府的戒备来说。独孤忱这座使府的戒备松懈到,让她有些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亦或者是守卫趁机偷懒。
看着面前上了锁的房门,裴皎然从袖间取了支发簪。在迅速破了锁后径直推门而入。
裴皎然没掏火折子出来,借着月光细细端量屋内环境。独孤忱的书房很大,光书架便有五六个,沿着左边的窗户一直摆到右边的窗户下。
每个书架都放满了,除了书以外,还有些瓷器和玉摆件。
沿着书架走了一圈,裴皎然蹙眉。目光落在中间那层书架上。其上摆了个玉雕蟠龙,眼睛上镶着两颗红宝石,嘴衔翡翠珠。
伸手在白玉龙上摸了一圈,并无所获。裴皎然遂把玉雕龙搬起,正欲查看下方有无机关藏匿时,忽然闻得耳边传来机括转动声。
闻声裴皎然抬眼,只见头顶悬梁和四角的朱柱上都出现了一排箭孔。深眸微眯,握在纯均上的手逐渐收紧,在闻得整齐划一的咔哒声后,她身形一凛,拔剑跃起,剑如蛇行,荡开了袭来的箭雨。
她折身退回到门口。只见她方才站的地方已经是弩箭林立,密密麻麻。裴皎然叹了口气她若是慢一步,只怕都得命陨于此。
还未等她站定一会,身后又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箭矢裹挟着凛冽风声而至,如急雨扑面般。裴皎然冷哂一声,纯均再度出鞘,银白光芒如霹雳横空,硬生生地卷住袭向自己的箭雨,噼里啪啦一阵声后响后,全部钉在地上。
不等头顶机括再次转动,裴皎然约起横挥一剑。她毁了整个机关。
裴皎然提着剑再度走向白玉龙附近,四下扫量一番,探手去拿一旁的《括地志》。书纹丝未动,反倒是身后机括发出两声闷响。瞥了眼身后机括,她转头继续去摸那本书,终于在角落摸到一凸起处,按了下去。
书架向两侧推开,露出一间暗室。里面仍摆放了许多书架。
从袖间取了火折子,裴皎然缓步进去。顺手将陌刀横在了两扇门之间。房内有这么多处机关,她不信这暗室里不会有其他机关。
扫量着书架,裴皎然目光落在角落的木匣上。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里面赫然呈着数十封信,还有一本账册。
正当裴皎然准备拿出书信和账册时,耳边传来一声异响。只见四面都有巨石坠下,俨然是要将她围困于此。
顾不得多想,她纵身跃了过去。同时将书架劈成两半,一剑挥了过去,以此减缓石门下降的速度。
她终于赶在石门落下前窜了出去。看着手里账册和书信,裴皎然敛眸长叹一声。看了眼身后的石门,她转头跨了出去,只留下陌刀横于两个书架之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