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朱雀门,便瞧见了持刀站在马旁的李休璟。裴皎然勾了勾唇。
到底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李休璟行事还是端重许多。指了指身旁的马匹,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伸手邀她一块上马。
裴皎然笑着走过去,握住他伸出的手。稳当地落在他怀中。
一日下来,二人几乎都是脚不着地。裴皎然也没去争夺对马匹的掌控权,任由李休璟驭缰而行。
朱雀街宽阔,车马并阗不在话下。头顶的夏日带着灼热洒在二人身上。裴皎然垂首望了眼持缰的手,目光一路游弋到绑着护臂的手臂上,弯了弯唇。伸手探到李休璟掌下,手指在掌心打着转。
动作轻轻柔柔。
二人本就挨得近,她轻而易举地听清了他突突跳动的心跳声。在他掌心划过的手指,动作又柔了些。
“嘉嘉。”李休璟压低声音道。
“嗯?”裴皎然停了动作,“突然唤我做什么?还有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家的别院。不是休沐么,正好去山里避避暑气。”说着李休璟在她耳侧呼了口气。
酥麻感瞬时传遍全身,裴皎然一下绷紧了身体。
“好。”
早就打了这个主意,因而别院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仆役迎了二人进去,便各自散开。
看着离开的仆役,裴皎然转头看了眼身旁一脸笑意的李休璟。双眸微眯,似在思量。
“二郎,不妨猜猜。陛下会怎么奖赏神策军。”裴皎然笑盈盈地道。
“让神策无怨言的赏赐。”李休璟看了眼裴皎然,沉声道:“其实我打算借这个机会去泾原走一趟,杀了新任的泾原节度使。他也不是个安分的。”
裴皎叹了口气,“啧,这个主意贴听上去是好。不过……你要是出去的话,我感觉陛下会趁机让你拨出一部分兵来。这个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玄胤还有其他主意么?”
话止李休璟眯眸,“嘉嘉,难道有更好的主意么?不若说与我听听。”
“好啊。”
李休璟伸手拽着裴皎然进了屋。
屋内纱幔轻垂,李休璟握住她的手。把人往窗旁的矮榻上带,牵着她坐下。跻身在她身旁,环着她腰肢。
“嘉嘉,你觉得我该如何?”李休璟含笑复问了一句。
长睫轻垂,黑漆漆的珠瞳深沉不见底。裴皎然目光凝在李休璟唇上那一小圈髭须上。她眉眼带着笑,使力将他推倒在矮榻。欺身凑近他,挑衅似得摸着那一圈髭须。
纤指移到唇瓣上,指尖缓缓划过。
察觉到唇上的温度。李休璟悄悄启唇,含住了那手指,细啃着。
“呵。”裴皎然一哂。手指从李休璟的束缚中挣脱,转而移到他喉结上。
纤细的手指,用劲巧妙地按压着起伏耸动的喉结。她有意随着他的呼吸而动,情戒在她眼前寸寸剥离,留下的只有一丝霜意。
“玉佩怎么回事?”裴皎然悠悠道。
“什么?”李休璟愕然,“嘉嘉你知道了?”
手指轻点在他喉结上,裴皎然眼中满是笑意,“你觉得呢?”
“嘉嘉,是你自己问我讨的。”李休璟握住了她胡作非为的手,带离自己的身躯。
闻言裴皎然一哂,空出的手落在李休璟腰间革带上。
“啪嗒”一声,她解开了搭扣。抽了他的腰带出来,丢在地下。
转头看向李休璟,裴皎然启唇,慢条斯理地道:“难道不是你给我的么?怎能怨我?”
“嘉嘉想要,我又岂能不给?”李休璟晦涩一笑,忽地翻身。前星重归正位。他扯落身上的甲胄,单衣亦随波逝去。
温暖的手掌贴在了她肌肤上,一寸寸剥脱夏裳。指尖温热落在玉色上,继而转为力量欲驱策她坠落他的陷阱中。极致的欢愉取代了此前凝滞在面上的哂意,她拥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随着潮汐一块跌入黑暗的深海中。
李休璟垂首望着裴皎然,轻吻她额头。眼中缱绻不息,一点点以力量撕开她附着在躯壳上的冷意,闯进她营垒里。清楚地看见她骨子里嗜权的一面,冷漠无情的内心。还有那圆滑老成下,零星的青涩。
突然起了些坏心思。李休璟刚想再做些什么,却换来她掀眼。
满是雾气的桃花眸呈于眼前。虽然沾染了情潮,但是清明仍旧可寻。
“玄胤今日莫不是力不从心?”裴皎然唇齿翕动。
“你来寻我只是为了问那玉佩么?”李休璟笑意更浓,企图争夺对她的掌控权,“当初可是你自己问我要的奖赏。”
陡然间又被他一碰,裴皎然蹙起眉深吸口气,“既然是奖赏,那么便不算有瓜葛。”
“那你从属谁?”李休璟忽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
闻言裴皎然一笑,手指移到李休璟颈侧的搏动处,轻轻触着。她眼中的情潮被讥诮所取代,轻触转为以指尖试探。手臂最终回了她身侧。
没有计较她不给他答案,李休璟温柔地吻了她。
“休沐结束,主动给陛下上书。说泾原节度使又谋反之意。”裴皎然稳了混乱气息,低声道。
听着她的话,李休璟一哂,眯眼打量着她,“我就说你不会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