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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惜别(1 / 2)

裴皎然声调平淡且无情,连带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毫无情味起来。此刻的她才是那个合格的政客,冷情且理智。明彻每一处可能暗藏的陷阱,小心地避开平静下的涡流。

二人在烛火下相对而视。尽管二人衣冠俱在,可他也能感受出她的躯体里充斥着对权欲的渴望,连带着她的骨血也寸寸冰冷下去。

“今晚能不能别回去了。”李休璟握住裴皎然的手,语气温和。

闻言裴皎然笑了笑。半晌后,最终点头。

交付完手中的事。二人一前一后离了太极宫,策马奔向位于骊山的别苑。

李家别苑的管事,似乎是没想到二人会突然来此,颇为诧异。却还是反应迅速地令仆从把屋子收拾好,准备好被褥。

月深雪融。

裴皎然披了身檀色的薄绒披袄,在灯下阅书。窗子敞着,窗框上的白瓷瓶中缀了只艳丽的红梅,花瓣上还有零星积雪。月色恰好落在她身上。

“要是能把你一块带走,该多好。”李休璟扯了张软垫坐到裴皎然身侧。抬手拔下她用来束发的玉簪,在掌中端详。

他记得这支玉簪,他在雪地里拾到过。他以此逗弄裴皎然,要她唤他二郎。而她虽然不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唤了声二郎。同时他从她口中得知这支玉簪是她家传之物。

“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李休璟念着玉簪上以错金银手法所镶嵌的八字,忽地扬唇笑了笑,“原来你家先祖诲鸾。这是她发定情信物么?”

“应该是吧。”搁下手中书简,裴皎然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李休璟指间拯救出来。转头一脸淡定地看向他。

她听见了李休璟方才的话,他居然想带着她一块离开。

思忖一会,裴皎然牵唇,“都要走了。还折腾一趟干什么,不累么?”

听着裴皎然的话,李休璟一哂。起身伸臂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抱着她往里间去。轻纱帐幔垂下,遮住了内里的光景。

“嘶。”裴皎然嘶了口气,抬眸瞪了李休璟一眼。

察觉到裴皎然的不对劲,李休璟垂眼去瞧被她捂着的左臂。

李休璟讶道:“怎么了?”

“苦肉计总得做的像。”裴皎然松了手,小心翼翼褪去半边衣裳,露出被绷带包裹住的伤口。神色无谓,“不弄点伤,怎么能让陛下发怒呢?”

裴皎然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叹了口气,李休璟起身下榻。在衣裳里翻找一番,取了个小瓷罐回来。打开瓷罐,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药膏。”裴皎然神色慵懒地倚着软枕,唇角一弯。任由李休璟重新为她上药。

“爱惜自己是本能。而你和我说过孙策伤面,悲愤而亡。”李休璟用药膏在裴皎然伤口上抹匀后,掀眸看向她,“我尚能为你而爱护自己,所以也请你多爱护自己。”

闻言裴皎然神色平静地注视着李休璟。她当然爱惜自己的一切。只是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更何况孙策的死,又岂是因为在三国魏晋那个重仪容的时代里,单纯地因为伤面而发出“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的感慨,最终悲愤而亡。

世人看到是这样,但深究却并非如此。此时此刻,她和孙策所走的路颇为相似,她的举措同样意味着会得罪很多人。她推行的新政是在救国,可亦埋下了隐患,对利益的触碰是在救时补漏,却意味着会遭人记恨。一个群体一旦掌握某种利益久了,任何势力的触碰,都等同于挑衅。就好似涉足一处繁花似锦之地,沉醉于此中,欲伸手摘花,却被藏于其中蛇虫狠狠地咬上一口,作为警告。

警告固然是有效的,但是并不足以让人就此退却。驱走毒蛇,采摘鲜花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些是有代价的。

无非和孙策一样,身陨此中。

“我自然爱惜自己。不过这个时候我即使离开长安,也不代表没有危险。”裴皎然手指点在李休璟唇上,神情温和却暗藏讥诮,“于我而言,只要身在此中哪一处都有危险。同样只有我自己能给自己安全感,旁人都不能。”

裴皎然的话清醒而理智,却仿佛是剥脱了情感的产物。一如她这人一样,一旦抛开了感情后,只剩下理智和果决。

冰凉的手指点在唇上,和不远处燃烧的噼啪作响的炭火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知是不是仆从一时疏忽,屋内的炭火燃得特别旺。撩的二人皆沁着细密汗珠,怀揣着情意的深邃眼眸和幽深黝黑的珠瞳相撞。烛火投影在纱幔上,光影明灭不定。廊庑上时不时有脚步声,然而幔下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屋内弥漫着荀令十里香的气息。

悄无声息地穿过帐幔间的缝隙,钻入衣襟中的缝隙,和他们躯壳亲密相触。遮掩了所有的阴私算计,之后巧妙地包裹着二人,和他们融为一体。

“好像没关窗。”裴皎然慢悠悠地道。

“别诓我。明明关了。”李休璟挪开了挡在自己唇上的手,深深吻了下去。

“嘉嘉。”李休璟低声唤了句。

耳鬓厮磨,热意流连。薄薄的衣裳承受不住力道的摧折,一寸寸萎顿在月色下。李休璟的吻移到了袒露在外的玉色上,裹挟着独有的侵略和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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