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躺枪的艾克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无形中招惹了如此的大敌。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变幻莫测的奇遇,有的人你只见过一次就不再出场,有的人则会反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牵动你的各种因果,这其中也包括你的仇人。
其实艾克斯和贝斯图尔的冲突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有些人是你这一生中避无可避的仇敌,是你摆脱不了的命运,是你逾越不了的高山,是你一直遭受折磨的厄难。
有些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仅能做的只是怎么去面对他,学会怎么和他相处而已。
只是此时,艾克斯显然已经不具备和贝斯图尔相处的能力,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确切的说此刻的他只是以前某个时刻的他罢了。
好在一切皆是因果,只要善果广布,自有福泽庇佑,现在他明里的福泽就是在树后和大石堆里为他转圜的三人。
杰姆斯、艾苏、冉英三人在隐蔽处一番计较,由艾苏出面对贝斯图尔道:
“贝斯图尔勇士,你准备怎么和我的丈夫进行决斗挑战?”
“这还不简单,就按我们库吉特人的传统来就行,我们双方各用自己擅长的武器,进行生死决斗,直到一方死去为止。
这样的话,他人死仇消,而我则得到了本应属于我的荣耀,你们放心,我贝斯图尔是草原上高傲的雄鹰,是不会欺辱他的家人朋友的。”
“贝斯图尔勇士,我的丈夫和你之间的矛盾其实都是误会,你有什么损失我们都是可以赔偿给你,有什么误会是不能化解的呢?何必要打打杀杀的生死决斗呢?”
冉英对贝斯图尔道,她也算是艾克斯和贝斯图尔之间冲突的亲历者,在她阅历不多的眼里看来,二人之间的矛盾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只要他们肯做出赔偿,完全是可以化解的。
只是她这种我劝你大度的言论彻底的激怒了贝斯图尔,她不知道贝斯图尔的人生是多么的坎坷和艰辛,她口中轻描淡写的补偿,在别人眼里是靠拼命努力才得来的一切。
他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于可汗对外的征战,母亲和家产则被恶人霸占,在弱肉强食的草原部落,没有父亲庇佑的他,生存是多么不易。
好在他的爷爷是个出名的猎手,爷孙俩从仇人手里逃出来后,爷爷靠着打猎不仅将他养育长大,还教会了他优秀的射猎技巧,和在丛林与草原上生存的本领。
可是好景不长,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年龄大的爷爷也身患重病,离他而去了。
孤身一人的他,在野外顽强的生存下来,常年靠上树采集松果、树菌和弯弓射猎,练就了一身灵活无比的身法,以及百发百中的射技。
并在十六岁的一个夜晚,贝斯图尔手刃了仇人一家,夺回了属于自己的财产,解救了自己的母亲。
拖巨城主听说了他的事迹后,招募他为自己的亲随,并赐予了他牧场和奴仆,让他帮自己管理阿达库鲁姆的牧场。
从此贝斯图尔飞黄腾达,日子过得比较滋润,不仅有了自己的牧群和财产,还有了追随他的部众,在库吉特人中也算是一个小部落的那颜。
可是好景不长,刚过两年好日子的他,在艾克斯的那次草原大解救的行动中,不仅部众被杀,家产被掳,还身负重伤,小命差点都丢了。
再加上后来的两次交锋,他每一次上升成名的道路都被艾克斯生生阻断,所以在他的眼里,艾克斯是他命里克星和此生的仇敌,怎么能凭她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化解的了呢?
听了冉英的话,他化悲愤为气劲,抽弓搭箭,“嗖嗖嗖”三支连珠箭,射向冉英藏身的大树上,竟然命中在同一处,且箭身入木大半,直震得树叶簌簌下落。然后他轻蔑的道:
“哼!你说的倒是好轻巧,只要你能无损的拔出身后这三支箭,我就承认和艾克斯之间是误会,不然还是早点交出他来,不要误了自家的性命。”
还是艾苏位高识广,很能理解贝斯图尔的心理,知道他自诩为草原上的雄鹰,有着自己的骄傲,于是就对他道:
“虚妄的荣耀就那么重要吗?只要你今天肯放过我们,你失去的牧场和财产我们都可以加倍还给你,难道你非要为了荣耀杀了艾克斯吗?”
贝斯图尔听了艾苏的话,哈哈大笑,伸手摘了腰间的酒囊,一气饮尽囊中醇酒,然后把酒囊一抛,张开双臂,用低沉的库吉特语唱道:
“展翅的雄鹰啊,自由的翱翔;
低浮的燕子啊,只配食虫蚁;
奔驰的骏马啊,健蹄丈量草场;
游逛的野狗啊,逡巡在尸体旁;
贝斯图尔生在天空,当是那展翅的雄鹰;
贝斯图尔生在草原,当是那奔驰的骏马。”
高歌明志,一曲唱罢,贝斯图尔气势高涨,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冲天英雄气概,声音不高,却语带回音的道:
“贝斯图尔需要荣耀自会去夺取,别人也给不了我,再多的财产和土地,也比不了我失去的荣耀,所以——”
贝斯图尔“噌啷”拔出弯刀,一指艾克斯藏身的方向道:
“快快让艾克斯出来受死吧!”
言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