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路瑶见航林没什么反应,她本不打算跟他计较这些了,因为她放下了,可是她没有一个支点去说分开,忍无可忍之下,路瑶发了一句:“上个月你去洗浴中心了吧,一如既往地爱自己。”
依然没有回复。因为航林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过了快一个小时。仍然安静。
路瑶再次揭穿他:“我不想说你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了,走到今天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吗?你太不严谨了,手机收收好,你又忘了带走了。”
路瑶用了“又”这个字,因为上次发现航林精神出轨就是因为他把一个旧手机落在家里了,这次依然是一样的模式,历史即使要重演也不至于重演得如此过分,而这之间间隔还不到一年。
一连几张手机里的照片,路瑶发给航林,是她看他旧手机时,拍下来的,她要留作跟他叫板的“证据”,随后跟着一句话:“这些你应该解释不了吧。”
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复,此时的航林在干嘛呢,他在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满脑子想着哄骗路瑶的话,怎样才能把这些“证据”编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他想不到,只能选择沉默。
“当然了,也不用解释,我已经一点也不生气了,真的,我放下了你。”
“我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没有你了,我对得起你。”
又发了几张照片,是关于航林看色情网站的记录,时间是去年七月份,那时的路瑶还在傻傻地全力支持他,省下吃饭的钱给他买了一双爱步的鞋子,省下打车的钱给他买哈吉斯的T恤,省下跟孩子一起郊游的钱给他买了剃须刀和染发剂。
而航林呢,在看色情网站,这只是路瑶看到的,路瑶没看到的也许更让她失望。
她紧跟着又发过去:“去年,我们还好好的那时,我晚上在担心你熬夜对身体不好,早上给你磨豆浆,而你晚上应外面看这些东西对吗?难道这种电影冰应该跟我一起看才对吗?当年那句师傅是终究是我错付了。”
航林比路瑶高一届,路瑶的室友都喊航林师哥,航林说:“你不要跟她们一样,你叫我师傅吧,师傅我一定好好疼你。”从那以后,直到结婚前,路瑶喊了很多年“师傅”,甚至打雷时要师傅抱抱,上楼时要师傅拉着,路瑶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维护他们的感情,付出越多失望越大。如今路瑶想想十年里的自己都感到悲哀。
“咱们结束吧。”路瑶又发了几个字。
“我不想再纠缠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我求你了,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努力推你向前,你却一个劲地下坠。”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爱我,只是自私地想占有我,利用我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给你一个社会上的名声,给你困难时铺一条后退的路而已,你想想,你对我真的好吗?”
“对我好,就给我花钱吧,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呢?”
“你自己算得过来吧。”
“一个男人,爱自己的女人,只是口口声声一个爱字吗?那么低成本的爱哪个女人承受得了,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廉价吗?”
“你是觉得自己爱了,爱我就看着我缩衣节食吗?爱我就看我各种受罪吗?爱我就让我受尽委屈吗?你这不是爱,是错觉,你爱的是你自己而已。”
“要么给我很多很多钱,要么给我很多很陪伴,你都给不了我。”
“我能干嘛呢?”
“你爱我只是嘴上说说,然后想在我身上解决生理需求吗,我拒绝了你,你感觉不到吗,我身上什么味道你不知道吗?我这一辈子只为你一人洁身自好,可你不是,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呢?”
“你这样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男人。”
“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们不是同路人,对不起,你不要怪我,不是我的错,你有的是办法取悦自己,而我是你眼里最不重要的一个,我跟你联系完全是出于共同陪孩子考虑,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孩子父母,但唯独不想再做夫妻了。”
“我肚子疼,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了,我还在吃药。”这句是路瑶编出来的,因为她真的不想航林碰她。
“你看看你每次给自己订的外卖烧烤啤酒,我呢,从车站回来打车专车还不够你喝酒的钱,我没有叫专车,只打了拼车回来,等了那么久,箱子那么沉,还提了两包东西,我一个人,你可关心过我一句?从来都是你压力大,可什么时候问过我?”
“我们缘分尽了,我对你不爱也不恨了。”
“我们分开吧。”
“不要再互相折磨了。”路瑶这句话说的只是自己,航林何时因为跟路瑶在一起受过折磨呢,他享受尽了路瑶的柔情似水,也贪婪地消耗尽了路瑶的善良和隐忍。
“上辈子欠你多少,我想我也该还完了。”
“我只求你看在过去,我还有我父母对你做的一切的份上,我们以后能和平相处。”路瑶父母对航林的关心和支持是无微不至,路瑶之所以能坚持到今天,也离不开父母的劝导,父母总以为航林是生意失败,没有吃喝嫖赌,不能落井下石,要陪他一起走下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