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启第一次见到安言是什么时候呢?大约是在安言六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六,他照旧去宋府拜会宋宏达,宋宏达是宋宏天的亲生大哥,他的大伯。但比起亲人,他们的关系更适合用朋友来形容。
就在那天,他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宋宏天的命令。宋宏天希望他在每周二去做私人老师。
学生是谁?地点在哪里?要教些什么?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周二当天凌晨,天还黑着的时候,他被全副武装好,他看不到听不见更不能出声询问。封闭五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那些人等不及他慢慢适应就把他带走,等到赵云启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了。
之后的每个周二都是这样,时间长达六年。
第一个周二,他见到了他的学生,安言。
惶恐,无措,紧接而来的……却是兴奋。赵云启明白从此他也是秘密中的人了,他只能更被宋宏天所信任。
那时的赵云启还是太天真。
初次见到安言,他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很不好。赵云启也终于明白宋宏天为什么会选择他来当安言的老师。
冰、雪等与水系相似的能力本身很少存在,而赵云启的能力恰恰是冰。就他所知,冰能力的人包括他总共不超过三个。
但这些相似的能力与水在能力上却存在着天然的差异。简单来说,水可以化成任何形态,但其他形态却改变不了自身的状态。这就在是为什么冰雪等能力是比拟不了水能力的。
不过终究是相同性质的能力,赵云启明白自己要教会他什么了。
赵云启见他后的第一秒,就被告知安言身体里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被摧毁的几近破碎。至于原因,赵云启不得而知,他也不会知道。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赵云启每去一次就能察觉到他的能力和身体在一点点慢慢修复。除去他占用的这一天时间,其他时间安言在干什么或者说在被干什么,赵云启也不得而知。
于是他决定先教也只能先教安言最基本的理论,就像其他老师做得那样。安言从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这天像往常一样,赵云启自顾自地说着,等着说完之后回家。
“你可以不用教我这些了。”安言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打断他讲的课。
这是赵云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安言的声音没有起伏却意外的好听,他说话的方式甚至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
他愣了愣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去准备下一阶段的工作。他没有对安言的话抱有求知的欲望,这时候的安言与其说是他的学生倒不如说是他的任务。赵云启并不关心安言到底情况如何。
“你以后每星期来的时候可以为我带本书吗?”安言又说。
他看着赵云启,眼睛里没有期待,好像就只是为了说一句话。可是如果真的不期待,又怎么会说出口呢?这时候的安言已经学会了伪装,或者说是试探。
“可以。”赵云启想起他的妹妹也喜欢看书,不再多犹豫。
安言似乎很意外,他的眼神有了一点波动,他点头说谢谢,然后又扭过头安静地坐在那里。
那天赵云启临走前看了他一眼,安言坐在书桌前垂下眼,整个人瘦瘦的小小的,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可这种感觉是锋利的,不是死气沉沉的,他明白安言瘦小的身躯已初具力量。这是赵云启第二次仔细观察他,第一次是在见面的那一天。
安言直到赵云启离开都没有再说第四句话。
后来赵云启才知道,安言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能力都完全恢复正常了,而这已将近过了一年时间。
这之后,赵云启开始了真正当老师的生涯。他履行了对安言的承诺,每周二都去给他带一本书,什么都行。
慢慢的,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冷漠变得有所缓和。安言不是个主动的人,赵云启也不是。但赵云启知道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有灵性也足够努力,所以他也尽责的履行他当老师的职责。
只是赵云启并没有把他当做他的学生对待。他不允许自己对安言付出感情,那很危险。宋宏天也想要这样的结果。
可不管怎么说,两年的时间还是足够缓和他们的关系,但也只是这样而已。安言偶尔会向赵云启提出关于能力的问题,赵云启也会回答他。安言再也没有说过像要书那样的私人问题。他们的关系不温不火。
赵云启后来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那么他们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即便在战场上相见,双方也会像从没有接触过那样,对对方毫不手软。原本他们的关系就非常简单,彼此利用而已。安言利用他强大,他利用安言获得更多的权利。
但那件事情发生了,他们的关系让赵云启再也不能在转身时毫不拖泥带水。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件事其实并不关系到安言,只是因为那件事发生后,赵云启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谁又能完全控制住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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