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听不懂所有的话,但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暖阳下的草地上,来福就看着自己的小主人,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头上,口中碎碎念......声音怪好听的,也不知道,说的都是些什么。
......
翌日一早,陆姑娘便来了。
来的时候还带了许多帝都的时兴糕点。
两个年岁相当的小姑娘,难得同频,只是一个有心事,另一个想的是,下个月,某某写手,又要出新的话本子......
陆姑娘走的时候,带上了宸妃娘娘给陆府准备的节礼。
依照皇帝的意思,陆家就是他想要帮自家小娘子,维系的亲戚了。
只是,除了节礼,陆姑娘还牵走了一匹小马......
这边宸妃娘娘眼睛红红地,另一边的碧桃和碧柔全都愣住了。
宸妃娘娘那样喜欢来福,怎么就这么叫陆姑娘牵走了?
“娘娘,要不让周侍卫长,去将来福追回来吧?”碧桃看出阿朝的舍不得,试探性问道。
阿朝收回视线,摇了摇小脑袋,有气无力地敷衍道:“陆姑娘送了我好些东西,她喜欢来福......养几天就会送回来的。”
听罢,碧桃不再多言。
阿朝回到寝宫,支走了碧桃和碧柔,一个人躺在榻上。
又有一桩事,落定了......
在小本本上勾除掉一项后,方才看起半个时辰前,长姐着人送过来的折子。
看完阿朝有点懵。
前几日长姐才来过,两日后便要去安定寺祈福,明日长姐又要跑一趟。
但很快,阿朝便想明白缘由。
估摸着,她头一回研究兵法,长姐担心不靠谱,还要来嘱咐一二。
阿朝想到这儿,就没再往下想下去。
再想下去......就是生离死别了,她害怕。
阿朝知道陇西侯府在北郊有田庄,长姐一般头一天在那儿下榻,第二日可以直接过来。
......
很快,苏妙在庄子里就收到了回复。
只是在拿到已被打开的信封时,手指微顿,面上一愣。
紫竹一脸气愤,瞪了外面的人一眼。
“贵妃娘娘的信,已经被打开来,查阅过一遍了。”紫竹知道轻重,压低声音在苏妙耳边道。
苏妙微微敛眸,不动声色地将信上内容扫了一遍。
没什么要紧的话,只不过是觐见的流程罢了
苏妙看完,随即便付之一炬。
苏妙透过窗柩,看外面漆黑的夜。
上回也是一般,只是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紫竹,你说,我算是一个好姐姐吗?”苏妙突然问道。
紫竹和苏妙一般年纪,父母都是先陈夫人的陪房,自然是向着苏妙的。
“夫人自然是,您原不比几位郎君和小姐年长多少,大公子还比您年长,可原本大公子该操心的事儿,都落在了您身上。世子夫人养育您一场,您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替她替其他的郎君小姐们扫除障碍......。”
诚然,苏妙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但她做的那些事儿,并非只为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赵夫人,和家中的弟弟妹妹扫除障碍。
她不算是个好人,但当得一个好女儿和好长姐。
“可是,我嫁错了人,害了苏家,也害了母亲......。”
原先,苏妙也觉得自己当得上是一个孝顺女儿,也当得上是一个称职的长姐。
为了苏家,能做的,她都做了。
甚至从前,她还以庞生为自豪,虽然陇西侯府不算一等勋爵士族,已经没落。
但他们夫妻都争气,尤其是庞生,比大哥哥这个苏家嫡长子,对苏家的功劳都大。
但现在,庞生的功劳确实大,却不是在苏家这边.......
“我......是苏家的罪人。”
若是当年她没有嫁给庞生,说不定,苏家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想来,这么多年真是细思极恐。
“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错......。”紫竹的眼睛里满是不忍。
人心隔肚皮,实在是陇西侯伪装地太好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温柔体贴,缝补着自家夫人幼年时在苏世子那受到的创伤,对苏家也是忠心耿耿.......谁能料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单单是您,连世子夫人,老国公都看走眼了......。”
忘恩负义这四个字,算是被陇西侯给玩明白了。
苏妙神色淡淡,回头看见门边晃动的黑影,眸光微闪。
紫竹还想说什么,就被自家夫人打断道:“但其实,有一点他说地没有错,国公府的人,尤其是二房......大多势利,我以为他当真不在意......若不是我疏忽,他何至于此......。”
紫竹微愣,她原先以为自家夫人只是权宜之计,怎么听着这话,仿佛还在为陇西侯开脱。
但很快,紫竹也瞧见了门边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