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手掌按在桌几上,看向徐朗:“我可以安排十个死士,助你成事......你应当知晓,什么叫做将计就计,借力打力......。”
徐朗微微敛眸,似是在思索。
末了,苏妙听得他犹疑道:“我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
徐朗没有说完,但苏妙已然明白,女子视线落在窗柩前的一盆腊梅上,缓缓开口:“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防备禁军都尉王隆,我保证,那日陇西侯绝不会踏出府门半步.......。”
寒风阵阵,那株腊梅在风中摇摆不定,花朵零落。
庞生包藏祸心,是徐朗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今箭在弦上,谁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只是徐朗觉得真是荒谬......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苏家大小姐,合谋做一桩事。
苏妙临走时,徐朗才问起了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侯夫人之前说的那两封信,是什么意思?”
苏妙眸光微闪,选择了隐瞒:“没什么,之前庞生往沧州递了份折子,要置庆王世子和世通于死地,我以为,此事是你授意。”
若徐朗知道这么一逃,皇帝马上就要误会月团儿同他有私情,万一生了什么龌龊的心思就糟了。
那十名死士,也不仅仅是为了救世通。
从帝都到北疆,将月团儿和世通的性命全然交托到徐朗手中,苏妙不放心,还得是有自己的人。
徐朗闻言,眯了眯眸子,怀疑其中另有文章。
但苏妙这般说,也并非不合情理......再问下去,她定然也不会说,索性微微颔首,算是信了她的说辞。
至于苏妙要如何拖住陇西侯,徐朗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恩爱夫妻,也不过如此,这两个人,从前是苏家大小姐自视过高,如今......呵,徐朗的眸中染上了一丝嘲讽......是阿生哥自视过高了。
.......
苏妙出了酒楼,便立即快马加鞭,赶到了民巷。
虽是民巷,但也只有富裕人家才住得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勋爵贵族藏匿外室或是干些阴私勾当的绝佳去处。
一眼望过去,只零星亮着一两盏灯笼。
巷子里空空荡荡,这个时辰,正是好眠的时候。
紫竹敲门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咚咚咚......。”
不多时,小院内就传来一道声音。
“谁啊?”
看门的小厮,披着个厚棉袄,提着灯笼,松了门栓,探出个脑袋,一个贵气逼人的年轻美妇人映入眼帘。
还不及他看清楚,就被一个力道猛地一推。
“哎呦......。”
小厮的叫唤声,吵醒了小院的一众人,就连耳聋的张嬷嬷也不例外。
刚踏出门口,就看到气势汹汹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侯夫人!
张嬷嬷大惊失色,还来不及行礼,下意识就想往一处厢房跑去。
然而,苏妙已经看见了她。
“张嬷嬷是婆母身边的老人,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我一来,就要跑?”苏妙似笑非笑道。
张嬷嬷闻言,浑身一颤,像是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这般情形,是来不及去通知绿珠了。
最后,只能强撑着转过身来,挤出一丝尬笑,朝着苏妙行礼问安:“老奴眼拙......侯夫人安好......。”
因为紧张,张嬷嬷的声音都带着颤音,结结巴巴继续道:“不知夫人到这儿......所为何事?”
苏妙微微颔首,笑看着她:“我听说陇西侯府竟有我不知道的产业,故而过来瞧瞧。”
张嬷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紫竹道:“张嬷嬷,你老人家还没听出来吗?夫人这是在给您留脸面.....再装,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张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头如烈火烹油,明白过来,侯夫人知道了绿珠的事儿,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嬷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告饶道:“侯夫人恕罪......老奴,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
苏妙瞟了她一眼,只淡漠道:“人呢?”
不算如何严厉,但张嬷嬷这时候,额头已经冒冷汗了。
侯夫人这架势,和当时处置许氏一模一样,绿珠这一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若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现在,她肚子里怀着金疙瘩,即便是花钱如流水,天天鱼翅燕窝地吃着,也没人说一个不字。
侯爷还特地将她从老夫人那边调过来,可见重视程度,这是将绿珠和肚子里的小主子托付给了她。
这会儿若是叫侯夫人给害了,她回去要如何交代?
“这......。”
“张嬷嬷刚刚说了,是听主子的令,莫不是觉得我家夫人,做不了您的主?”紫竹句句逼问。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人呢?”苏妙语气微冷,当家主母的气场迫地张嬷嬷恨不得立即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