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终于还是说到了最伤心的地方。
那碗药真的好苦,月事也真的好疼。
尤其是旁边还放着皇帝的甜言蜜语和万千宠爱,就更苦更疼了。
这世上除了奶娘之外,头一个偏爱自己的人,苏家三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骗子,陪他演戏,陪他沉沦,比不偏爱来得更加难受。
说出来好像没道理,但却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元德帝的戏没有那么好,或者说他一开始就对自己好坏好坏,苏家三姑娘会害怕,但或许不会这么难过。
可他呢?
给她喝绝子药的是他,在她月事疼给她揉肚子的也是他,为她手抄佛经,祈求长命百岁,祈求儿孙满堂的更是他。
阿朝离他远远的,捂着小脸,每个字,叫人听了都格外难过。
“是你骗我在先的,你还怪我。皇帝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
泪水顺着苏家三姑娘白嫩的指尖渗透出。
“我是苏家的女儿,但我也是刚及笄就跟了你的。父亲和母亲只希望送个女儿进宫生皇子,不会想着我。你只当我是苏氏女,便一心防备忌惮。可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做过坏事,苏贵妃和苏太后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以前苏家三姑娘想着,到了这一天她还能叉着小腰,告诉皇帝,她不屑于他的宠爱,也不屑于他的真心......
可真到了这一天,阿朝只想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皇帝眸光微动,满脑子都是宸妃娘娘的话。
她一个十五六岁,大好年华的小姑娘,才刚及笄啊......突然就听到消息,要给一个陌生的,有危险的,妻妾成群,儿子都生了两个的皇帝做妃妾。
进宫后孤身一人,胆战心惊。
她委屈,她不愿.......委屈和不怨才正常吧。
皇帝也好,苏家也罢,苏家三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只要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离开自己,愿意吃这么大的苦头,皇帝就嫉妒的发狂。
她明明就是个受不得委屈的......
他试着想要触碰她,却又被她躲开,颇有一种从此泾渭分明的态势。
皇帝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朕没有给你喝过绝子药。”
阿朝一听这话,哪里会信?
原本正伤心着呢,听到这句,小怒火又噌噌噌地往上涨。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那我侍寝第二天早上喝的是什么?你当时还说是补药!”
“朕承认,那确实是......。”
确实是叫女子暂时不能有孕,但是无害的药。
但皇帝还没说完,就听小姑娘冷哼一声。
“哼,承认了吧。”
皇帝:“......。”
诚然,吵架的时候,是想不起来对方的好的。
尤其是出来一趟,比之前更加见多识广的苏家三姑娘,可是很不好惹。
起码在门外的刘大总管听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泼妇。
不管皇帝如何解释,宸妃娘娘都固执己见。
皇帝陛下就这么陷入了自证陷阱。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把刘全叫进来,咱们当场对质。”
最后给皇帝陛下气得不行,连当场对质都说出来了。
阿朝才不吃他这套呢。
“狗腿。”
刘大总管:“......。”
“好好好,那就把柳大夫叫来,让他给你把脉。”
“一丘之貉。”
“那时你还小......。”
“虚伪!”
皇帝:“......。”
皇帝陛下咬了咬牙,还真是,全都是他的人,真讲不清了。
皇帝这会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没等皇帝陛下将绝子药的事解释清楚,又一口大锅落到他的脑门上。
“还有我二哥哥......你别想蒙我,你当时不让他出宫,后来又把他送到安定寺,就是想要他性命......可你每次都哄骗我。”
皇帝皱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姑娘估计是知道郑充容的事了。
说他瞒得深,她瞒得倒也不浅。
但皇帝这会儿哪敢说?
只有解释的份儿。
“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