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晓敏看着小男孩,想起什么,问坐在炕梢的顾大壮:“那你家里会不会也被查了?你媳妇和孩子,能有事吗?”
这些人中,二荣哥仨的家人都在邻县下面的村子,离得挺远,应该没事。
其他人也都孑然一身,唯独顾大壮是有媳妇的,他都二十八了,还有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顾大壮眉头紧锁:“小毛家里都被搜过了,估计我家也够呛,我们藏到这,都好悬了,现在哪敢出去。”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小毛的大姐赶快出去开门,肯定是孩子他爹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俩人一起进来了,关好门。
小毛迎上去,连忙介绍:“林子,这是我姐夫潘友民,姐夫你快说一下打听的情况!”
潘友民看屋里这些人,对面前这个岁数不大的林子,态度很是恭敬,心里知道对方一定不简单,也冲他点了个头,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开口。
“我去委会找了孙老五,跟他探话,刚开始他啥也不说,嘴严得很,不像过去了……”
“没办法,我把人拽到僻静的地方,塞给他一根小黄鱼,好说歹说加威胁,才跟我交了底……”
“这次的行动,是省城的局子下来人了,据说在奉天抓着个什么黑市的人,叫徐国强,倒卖了好几车粮食。”
二荣听到这,说道:“就是徐老三!原来是从这儿来的!”
潘友民继续说:“有个局子领导,叫彭爱党,为了升官,要业绩,就专门盯上这条线了。”
“……顺藤摸瓜,摸到咱们县来,知道肯定和下面的三道沟公社有关,所以年都不过了,立刻联合这边的局子和委会……”
“一起行动,就是为了抓一个姓钱的黑市头子,还想一网打尽,立一功,正到处搜查呢……”
他媳妇端来一缸热水,喝了两口,继续说:“抓起来的四个人,明天马上要被带回奉天审查。”
“孙老五说,除了仓库的物资,还搜出来了枪,不少钱,还有金条啥的,事儿大了,指定是要吃枪子!”
“不只是毛军这边,钱爷大碗胡同的宅子,还有顾大壮家,指定是都去搜过了,委会的人怨声载道,年都不让过,加班干活呢。”
“搜出的东西都装了货车,就停到局子那边大院里,人也关在那边,明天一起运回奉天……”
“孙老五说起这个就来气,跟我多发了几句牢骚,说他们啥油水捞不着,还这么累一场……”
听到这,连晓敏和众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了一下,看向几个人:“二荣,你们兄弟仨,还是回老家翠岩县乡下那边,躲个一年半载,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吧。”
“顾大壮和小毛有啥去处,也都躲出去吧,这公社指定待不得。”
二荣急了:“林子,我们不怕事,豁出命,也得去救出钱爷他们呐!”
其他人也是一样,纷纷说不能走,要走也要把人救出来,一起走!
连晓敏看着他们说道:“放心,他们四个,我会救出去的,钱爷是头子,官家人的主要目标就是他,一定不会放过的,只能远走高飞。”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
小毛知道林子的本事,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远走高飞?那,能去哪呢?还是四个人,不好往外逃吧?”
“我估摸,顺喜和小四是不会离开钱爷的,他们情同父子……”
连晓敏一摆手:“那就一块儿走,我自有办法,现如今,你们要先离开,否则等今夜我去救他们,闹出大动静,指定会封锁巡查得更严。”
一旁的潘友民却皱着眉头说:“不行啊,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路上更多人巡逻了,这咋出去呢……”
连晓敏镇定地说:“你们跟着我闯出去,一会儿我把你们送到往翠岩县那边的路上,不过,得带点厚衣服,恐怕要走一夜的路了。”
她又看向顾大壮和小毛:“要不你俩,也一块儿躲去他们那边吧,在村子里不要外出,一直藏好了。”
几人听林子这样说,心里有了底,自然是听他的。
小毛说:“那行,林子,以后有事你就来这找我姐夫,给我们捎信儿,我们都去二荣老家白老虎屯躲一阵子。”
顾大壮对潘友民说:“友民,我家那口子和俩孩子,就托你和桂花暗中照应一下了,告诉我媳妇不要担心!”
那夫妻俩点头答应着让他放心。
连晓敏安排完后,看了看表,七点钟,还不算晚,让他们等着,自己要去取些东西。
这严寒天气,他们要走今夜和明天一整天,这一身啥也不带可不行。
她独自出了潘家一个小后门,走了出去,其实就窜到隔壁胡同,见这里没有巡逻的人盯梢,闪身进了空间。
拿一大麻袋,装了五件军大衣,五套棉帽子和厚围脖、手闷子。
又找了个大号的背篓,装了四五十个大地瓜,一个就有一斤来重。
地瓜虽然是生的,但路上用树枝子生火烤一下就熟。
上面还有两摞白面饼子,三十多个馒头,都用干净的棉布袋子装着,外面裹一层薄棉垫子。
又放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