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比较低。 毕竟,复制体对石殿特别忌惮,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么,殿内的东西,那石碑多半是不会复制的。 “你就那么想离开么?” 沐云兮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内心既矛盾又纠结。 “必然是要离开的,我们不能躲在这里做逃兵,你也是。”君无邪凝视着她复杂的眼神,道:“你的心事很重,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没有逃避,也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对不起宗门,对不起这些年来坚持的修行之道……” 沐云兮轻声说道。 君无邪见她不肯说,便也没有追问,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睛,专心疗伤了。 古井中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此情此景,沐云兮不由得想起了被困药炉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们跟现在何其相似,在狭小的空间里,同样是浸泡在液体中,彼此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他的气息,他的心跳,他身体的温度都是那么的清晰,传递到她的身上,传递到她的心间,令她好不容易强行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涟漪。 她就这么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凄苦之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幽幽地说道:“你说,世间的道德约束,对于我们修行之人来说重要么?” 君无邪怔了怔,依然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重要与否,似乎没有个清晰的界定。如果是对于大环境来说,它当然重要,应该有个大致标准线,但是对于个人来说,它不能用重不重要来衡量。” “修行,不就是打破各种条条框框,追寻真实的自我吗?人生在世,修己心,明真我,顺着心意而行,无愧于最真实的内心,敢于面对最真的自我,才是真正的修行,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真实的内心,最真的自 我……”沐云兮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道:“可人的内心拥有诸多情绪,若都想满足,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人生或许会在很多时候面临选择,一时的得与失,并不是永恒的得与失。如果选择时,只能选其一,那便肯定是要选择心中最想得到的,但选择了,就意味着要放弃其他的吗,我觉得并不是。只是,你不能在同时间要求得到更多而已,事情要一件一件去做,问题要一个个去解决不是吗?” “有些事情,你当时觉得可能会是心里不想看到的样子,但其实你并不确定它到底是不是,你只是担心,只是害怕。就如夜空中的月,云雾遮拢时,你或许觉得它是残月,可拨开云层后,看到的说不定是圆月呢?” 沐云兮思考着他说的这些话,好一阵子才气呼呼地说道:“歪理邪说!” “直面最真实的自我,顺心而为,方才是修炼真谛,并非歪理邪说。”君无邪睁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她,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那不过是人思想复杂想得太多,自我约束,自我迷惑罢了。其实有时候真理往往很简单,大道至简,我们何必去看中间的那些弯弯道道,直窥本质不好吗?绕来绕去,徒增烦劳,最终本质与真相就在那里,始终不曾改变。” “那照你这样说,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为祸天下,他们也是在顺应自己的内心,也是正确的吗?” 君无邪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如何才能在修炼途中走自己的路,你说的那种人,他们那样做,可以坚定他们的道心,这点毋庸置疑,但并不代表他们的行为是对的,因为他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苍生的痛苦之上。” “人与人思想是不一样的,有底线的人,他们即便是顺心而为,行事也永远都在底线之上,那些没有底线的人,你便是再怎么反对、谴责,也改变不了他们内心的想法。规则的约束,通常只能针对凡俗界,修炼界何来规则,大家信奉的都是弱肉强食,只不过始终有那么一部分人守着自己的底线罢了。” 沐云兮沉默。 一直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开口说道:“数年前,我外出历练时听说过一段有关男女感情纠葛之事,有一女子与一男子相恋,不久后男子又遇上了一个少女,少女喜欢上了他,但他却不知道少女是那个女子的女儿。” “后来,少女知道了喜欢的人跟母亲之间的事,她便陷入了纠结与痛苦之中。此等有悖道德伦理之事,你觉得 少女该怎么做?如果那个男子知道真相后,他又该怎么做?“ 君无邪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 他看沐云兮的眼神不由得有了些许怪异之色。 “你回答我,你觉得他们该怎么做,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沐云兮微微低垂着头,云淡风轻般的语气。 此时此刻,君无邪的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他心里错愕,震惊,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沐云兮的心结所在,明白了她为何想要逃避。 沐云兮是冰云楼的圣女,此前几乎没有在世间走动,一直被“雪藏”于宗门内,当真在数年前外出历练了吗? 她便是真出来历练,所接触的也必然是修炼界中比较上层的人或事,怎么可能听到这样的故事。 “母女共侍一夫,史上大把这样的事情。” 他厚着脸皮来了这么句。 沐云兮的脸唰的通红一片,有些羞恼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坏!” “那还是得看那个少女自己怎么想了,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三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三人彼此都乐意,有什么问题?” “可是,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吗?到时候世人会怎么看,他人会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