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好多事情。 毕竟,一亿年都过去了,谁还记得久远的前事。 反正,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未来又将从何而去。 毕竟,每天光哭都忙不过来,谁还操心那么哲学的问题。 “喂!哭包李,你怎么又哭了?” 烧饼铺内,一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壮汉,啊,呸,是他小时候到长大后都见过我,又开始好奇道: “你说你,一年到头就没笑过,天天哭,累不累啊?” 我只能又一次地解释道:“没办法,总是忍不住。哎,别提这件伤心事了。快拿两个刚出炉的烧饼,这次给你现钱啊。” “喏,你要的烧饼,还热乎的,小心烫手。” “哦,这是新得的铜板,连同前几回的一起结账了啊!” “好嘞!” 有钱赚,谁都会开心。壮汉接过铜钱数了数,发现没错后,笑得满脸油光。 我默然转身,双手捧着烧饼,咬一口,酥得掉渣,真香! “没事儿做那么好吃干嘛?香得让我流泪,你们就高兴了?呜呜!好吃!” 我边吃,边哭,边走,留给这条街一个让人喜闻乐见的背影。 “快看啊!那个人吃个烧饼都能吃哭,不知道是烧饼太香还是他太有故事。” 有年轻男女路过,不由地喃喃出声,然后立即被街上的土著给一语道破:“人家就是爱哭,哪儿有什么故事。这是我们街上的哭包李,名字叫李逐,据说是一位修仙的奇人。我们这条街有几百年了,从我们这条街出现开始,李逐就一直在这儿。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年龄多大,只知道他似乎一直在修仙,也不辟谷,也不闭关,就靠收一点房租过活,没事儿就来街上转转。修为应该也不高,因为他除了长相不变,其他的看起来太普通了。” “那他是哪个门派的?” “哦,这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散修吧!” 路人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满意而去;土著分享了想分享的,满意而归。 只有我,依然是一个人在街头晃荡着。 走着,走着,回到我的老院阁楼上,继续垂泪。 我知道某个位面世界有位诗人写过一句很有名的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这句诗,我觉得很有格调,所以我偶尔也会将它作为理由,来搪塞那些询问我哭因的人。 唉,好难!这么多年,为了想个哭泣的理由,我从焦头烂额到躺平摆烂,也是很有经历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我的租客,一位白衣飘飘、长身玉立的修士,据说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我脸盲又记不住名字,随便吧。 “李前辈您好,晚辈种花派不周山共工圣人门下叶屿,特来交房租。” “哦,是小叶啊!共工那小子让你来我这里,就是想白住的意思。你交什么房租啊!” “啊?”看着李逐家徒四壁的样子,叶屿实在不好意思白白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