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当我走进村庄时,那里正举行着一场葬礼,全村披麻戴孝的那种。 葬礼很热闹,有吹拉弹唱的,有的埋锅做饭的,有守灵默哀的,也有挖土造坟的,棺椁已经收拾好,就等着吃完饭去送葬。 一位中年妇人迎了过来,递给我一根孝布,不耐烦地抱怨着:“你是老李家的吧?赶紧的,戴到头上,一会儿就该给你家外祖出殡了。” “谁的葬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肩膀紧接着又被拍了一下,那个妇人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我一眼:“傻站着干嘛呢?快去吃饭,待会儿你给我哭大声点儿,哭不出来的话,小心我向你娘告状。” 什么?还有“娘”?我惊呆了。 我被推到一旁,有人给我端了一碗大锅菜。我不敢吃,只傻傻地站在一旁等着,也不敢乱动。 很快,人群吃饱喝足,纷纷各就各位。礼先生唱喏,主事者盖棺,孝子在棺木前摔盆儿,起棺,奏乐,一长队的人群在后面哀声痛哭。我也莫名其妙地被人给薅进了出殡的队伍里,还有热心人直接给我绑好了孝布。 啊,这可怎么办? 人家都在哭,就我一个人不哭,太扎眼了,被好几个人瞪了好几回。 没办法,我只能随大流,使劲眨了眨眼睛,泪水滚了出来,才放心地挂着眼泪“营业”。 但我一点儿也不伤心,一点儿也不难过,我不知道自己在哭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步一趋地跟着送葬的队伍往前走,踏上村路,走过小桥,穿过树林,直挨到棺椁入土,出殡结束,我才从这群开始散了秩序的队伍里悄悄溜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太诡异了。 我决定离开这里,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人掐住了耳朵。 “好小子,终于让老娘我抓住你了!你又准备跑哪儿去?你外祖葬礼一完,你就想偷溜,你的良心喂了狗了吗?还不快跟我去帮你舅父一家收拾残局。” “啊,疼疼疼!”我挣开那人的钳制,捂着被掐红的耳朵跳脚,太疼了。 “那你去不去帮忙?”凶悍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如梦似幻地点头:“去去去!” 那人得逞,笑骂了一句:“这还差不多。那就跟我走吧!臭小子就是欠揍。” 我本能地跟着她,顺着来时路,回了那个村庄。一路上,我都看不清她的样子。 这次进村,感觉整个村子的面貌又变了。人们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转转腾挪犹如武功高手,把我的眼睛都快看花了。 “别走神儿!这边!” 脑袋上又挨了一下,我憋着泪回望过去,这次终于看清了她。 “裴姐姐?” “我是你老娘!” 啊?眼前的人分明是裴荇芝的样子,我不会看错,但她怎么变得这么凶? 我摸不着头脑,只能随她继续走,直到走到之前办葬礼的那个院落前。 “愣着干什么?进去!”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