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山的那边跑,经过一座桥时,差点撞到一个人,他连忙扶住我。 定睛一看,是吴南羿,他果真来了,眼睛有点红,一脸疲惫,已不复三年前的阳光气息。 看到他后,我暴跳如雷,哭骂道: “是你让我到江郡市,才会发生这种事,我还有什么颜面再爱父儿?”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温柔的声音响起,已多年未曾听过他这嗓音。 “你为什么把父儿的事情告诉别人,我恨你,我不要活了。”我愤愤地说完,又要往前跑。 “白灵佳!白灵佳!”他跟上我,紧紧拉住我,神情焦灼地说:“你冷静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你走开!放手,放手......”我怒气冲冲地说着,试图甩开他。 “即使你不想听,那你总该想想,父羲在等你,你要活着,好好活着。”他突然说道,声音很大,但语气和缓,说完后他松了手。 我一下瘫坐到地上,泪如雨注,他太知道我在乎什么。 过了半晌,我站起来走近他,问: “你是说,父羲存在的?”我用力的瞪大眼睛,如履薄冰地问。 “对,他一直在,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一定会找到他的。”他言辞恳切,眼神真挚。 “夜意恒说我的父儿不存在,他居然敢骗我?”我咬牙切齿地说。 “他不属于那五个人,我才是。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我猜他弄错了。”他耐心地解释。 “真的吗?”我激动不已,一串泪珠滚下面颊。 “五个人中我最年长,当年的约定,又称‘五子协定’,是我作为代表签的!”他说得极其坚定。 忽地觉得,人生之路再次明亮起来,我立即止住了眼泪,平和地问:“你之前怎么不说?” 他仿佛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说:“很多事情,当时特别模糊,后面我才逐渐确定,而且担心你有危险,没敢多说!” “哪些危险?”我急切地问,很早就疑心过这个,何况后来娲儿又提到“那帮老家伙”。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太强大,根本没人能伤害到你?”他笑说。 我有些懵,他总爱答非所问。 之后,他上下扫视了我一番,说:“你变得好美。你终究是你,你的光芒谁也挡不住。” 他从不是油腔滑调的人,怀疑他借机观察我的身体,看有没有异样。我顿时全身难受,冷漠地说: “不用看了,我答应你,会活下去。但从今往后,我不再踏入江郡市一步。你,不允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从此形同陌路,再不相见。” 我转身就走。 他在背后喊道: “无论如何,皇嫂你开心就好,你我就此别过!” 一刹那,我怔住了,脑中闪过无数杂乱的画面,却又理不清是什么。 “你站住!”我转过身大喊。 他停住了脚步。 我冷冷地问:“你叫我什么?” 他也转过身,思虑了一下,好似在回味刚刚那句话,随后才说道:“抱歉,我一急,就喊出来了。” 说完后,他笑了,那种阳光般的感觉又回来了。接着,他走过来说:“你还没想起来吗?你是女娲啊,历史上的娲皇。” “那你为什么叫我皇嫂,你是二弟吗?”我感到困惑。 “你想起二弟,却没有想起我?”他讲得分外凄凉,继而淡淡一笑,说道:“从前陪伴你的人是我,不是二弟。”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 “这里讲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都十二点多了,先吃午饭,再慢慢聊,好吗?”他向来思虑周到、体贴备至。 猜他想带我回那家酒店,我往路边走了几步,看着湖面,心如寒灰。 “你跟公司请假了吗?”他忽然换了话题。 “我差点忘了,谢谢!”我感激地说完,急忙打电话请了病假。 他走到我身侧,语气平缓地说:“夜意恒不是我派来的,他是自己专程从国外赶回来救你的。” “救我?不是说没人能伤到我吗?”我侧过身,不解地问。 “是的。但不包括小人,耍下三滥手段的那种。”他眼里露出憎恶的神色,好像碰到过小人似的,而后笑着对我说:“我待会跟你解释,酒店人少安静,谈事情更方便。” “被人看到我跟不同的男人进去,影响不好吧。”我还是十分犹豫。 “没关系,这边这家隐私度很高,我们不去房间。”他宽慰道。 “昨天那间房还需要管吗?”我低下头羞涩地问,脸烫得像个火球。 “没事,他肯定都安排好了。你东西都拿了吗?”他讲得漫不经心,那语调宛如在说,这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我反倒不觉得丢人了,点了点头,抬头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会跟你说,我们走吧。”他温柔地伸出手,示意我先走。 “他说你经常来这里。”我满腹疑惑地说,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不理解。 “他倒是了解我!”他似乎在生夜意恒的气,沉默了几秒,平淡地说:“太累的时候,我会过来小住几天,这是城内最安静的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