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怕奴婢因为受伤而影响照顾王妃,所以命令奴婢跟去上药。”若澜斟酌着用词,道。 王妃在后院生活多年,一眼便看穿了若澜的小心。 她无奈一笑,声音温和地道,“若澜,我并无敲打你的意思。晏儿自小聪睿,个性又凉薄,极难与身边的人谈到一处。不过,自你出现后,我便松了一口气。” 若澜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心中惊疑不定。 “虽然晏儿没说,但是我知道,你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王妃拉过她的手,温声道。 若澜心中惊骇,竟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王妃所言严重!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又怎敢担起一句‘特殊’?!”若澜低下头,慌不可耐地解释,“于世子而言,奴婢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所以才会另眼相看。” 王妃黛眉微蹙,“你认为,世子是这般看待你的?” 要不然呢? 若澜不敢反问,只好沉默。 “燕儿虽然阴晴不定,但是为人不坏。别听他面上笑得凉薄,嘴上说的难听,实际内心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王妃觉得要为自家儿子辩解两句,“认识得久了,你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若澜严重怀疑,她认识的司徒燕与王妃口中的司徒燕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见她不信,王妃欲言又止。 若澜怕对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今日王妃可有感觉那里不适?” 王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并无不适。” 一天结束后,若澜回到自己的房间,负责照顾她的樱桃已经打好了热水。 今天遭遇的事情颇多,若澜也没有心思客气,便拿了衣服进了澡房,将自己泡在木桶中。 手中的药粉被洗掉,露出了掌心的血痕。 想到今日司徒燕亲自替她上药,以及王妃说的那一番话,她便觉得坐立不安。 她何尝不知道成为司徒燕的女人可以令自己的生活变得轻松一些? 但是,她不愿啊…… 不愿就这样攀附男人成为菟丝子,不愿为了活下去连尊严都不要。 等若澜泡完澡,也冷静下来后,一进房门却看见了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她蹙起细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犯。 “奴婢见过世子。”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若澜面上不显,甚至恭声询问,“世子亲自到来,所为何事?” 司徒燕敏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面不由衷? 只是,若澜越是隐忍,他就越是觉得有趣。 有生之年,他从未见过像是若澜这样的女子,聪敏、果敢、心藏傲骨,却又能屈能伸,然而最令他难忘的是对方被逼到绝境时的眼神。 ——又冷又狠,像是草原上的恶狼一般,就算是死也要从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司徒燕没有回答,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放在桌上,道:“上药。” 想起今早拒绝反被拉着手走,若澜无奈一叹,自觉坐到桌边。她一边小心上药,一边下逐客令,“更深夜浓,世子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整个王府都是本世子的地盘,本世子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留在哪儿就留在哪儿。”司徒燕面色不渝,剑眉竖起,“若澜,你不过是一个婢女,也敢置喙我的去留?!” “不敢。”若澜垂首敛目,令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变化。 “世子光明磊落,但是有些人思想龌龊,只会认为奴婢与世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有不可对人言的关系。” 闻言,司徒燕一怔,面色变得古怪,像是想大发雷霆,但又不知什么原因而隐忍。 “你觉得本世子心悦你?”他突然问。 若澜心里一跳,面不改色地道,“不敢。世子霞姿月韵,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丑不拉几、身份卑贱的婢女?奴婢虽然愚钝,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如何会生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荒唐想法。” 丑不拉几,是他当初对她的评价。 司徒燕烦躁地拧起剑眉,心口有说不出的郁闷,“你就如此排斥和我有主仆以外的关系?” 若澜连忙站起身来,双膝跪地,躬身垂首,“奴婢不敢。” 见她一副故意卑微的模样,司徒燕心头恼怒直冲大脑,他冷哼一声,甩袖站起,“你最好记住今日所言,可不要让本世子发现你有自打嘴巴的一天!” 说罢,他摔门而去。 若澜又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