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替我看看,这些人里,有什么人可以用。” 用人? 对,她怎么忘记了,庐陵公主早就已经把手伸到了官场,布局也有几年了。 可是,她要怎么给公主选人啊。 这要是荐错了,以后出了事,公主是不是还得拿她的脑袋来说话。 “公主,这个......公主聪敏,又具慧眼,定然知道选什么样的人才合适。我所知道的那点,都是史书上记载的。这史书嘛,只记名臣将相,一般的大臣,少有提及,所以......” “你都不看看,如何知道这里边没有后世的名臣将相。” 庐陵公主有些不悦,声音听起来也颇为严厉,但徐含烟并没有上前,“公主,就算是名臣,也未必能为你所用。于一个王朝和时代来说,他是名臣,但于一个政治集团来说,他很有可能正好站在你的对立面。如果是这样,公主是留他还是不留?” 徐含烟也算是急中生智,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庐陵公主。 “若是留,此人就会成为公主的心腹大患。若是不留,大南就失去了一个大好的人才。公主想掌权,会有很远的路要走。 但公主一定会成为大南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公主只管按你现在的想法看法去做,如果遇大事,我会提醒公主。” 庐陵公主扫了一眼徐含烟,轻哼道:“杀一两个心腹大患,大南也不会怎么样。名臣将相又如何?给他们机会,他们才有可能成为名臣将相。 不给机会,他们也就什么都不是。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不差一两个。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庐陵公主冷冷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徐含烟的手心顿时出了汗。 她赶紧跪了下来,“公主恕罪!” 公主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站在徐含烟身边,“含烟啊,别跟我耍心眼。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少跟我找理由推托。至于说,是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还是得力帮手,那是我来判断的,不是你......” 徐含烟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在公主身边,也跟虎差不多。 她此刻还有点庆幸,庆幸公主让她跟着徐铮。 至少,徐铮现在还是个虎崽子,没有成气候。 “含烟记住了。” 徐含烟颤颤巍巍起来,拿过桌上的名单匆匆看了一眼。 一干名字里好像就没有一个是书里出现过的,这可怎么办? 她心头有些急,怕自己眼花了,又从尾到头再看了一遍,好不容易在里边找到了一个书里出现过的名字。 “张晋!”她说。 “那你说说这个张晋。” “张晋有一个审狗的案例。张晋的父亲本是太安吏,某日外出,张父让他在家看家。结果,等张父回来,发现家中的腌肉被狗给偷吃,于是大怒,把张晋给暴打了一顿。 张晋挨打之后,便寻着狗偷食的路线,找到了些许残留的肉渣以及那只偷肉的狗。随后,张晋立案拷掠这只狗,于公堂上审问,并将审问记录在案,最终将偷肉的狗于堂下处以磔刑。 张父有些好奇,就把张晋审问的笔录拿来看,文辞如同办案多年的老狱吏,十分惊喜。打那之后,张父就让张晋书写治狱的文书。张父死后,张晋承袭父职,也做了太安吏。” “此人可用在何处?”庐陵公主并不意外徐含烟能把张晋的生平说出来。 张晋审狗这件事,知道细节的人虽然不多,但后来太安府里传出的故事却五花八门,把张晋这个太安吏传得有些玄乎。 “张晋熟悉律令,是个断案高手。将来,能做到廷尉一职。而且,他能为下一任皇帝扫清很多障碍。” 徐含烟说到这里,微微偷瞄了一下公主的脸色。 “公主,这个人可用,不过,慎用。”她又忍不住提醒道。 “心狠手辣?”庐陵公主笑问。 “公主慧眼。” “掌刑狱之人,有几个是心慈的?” 这话倒是把徐含烟给问住。 “行了,你回去吧。过几日,铮儿要去城外的军营,你跟他一起去。” 徐含烟心想,他去军营,我一个小女娃跟着去干什么? 再说了,军营也未必让她进去。 可是,她不敢说不,只得应下。 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一时间倒没法离开。 跟着她的那两位男人大眼瞪小眼,这二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是公主派给她的护卫。 说是护卫,其实就是监视她的。 让她在府外不能随便跟别人说三道四。 不过,公主在这件事上倒是多心了。她既然选择了抱公主大腿,自然就不会跟别人说东说西,所以她倒是乐意多了两个护卫,至少不会被欺负。 当然,如果公主再给她配个马车,出门不用双腿走路,那就更好了。 她每次出门,除了跟着徐铮一道可以坐马车,但凡是公主召她一人,就得甩着火腿过来。 偏这裙摆走路不便,她是经常踩到裙摆,有时候在府里都能把自己摔个狗吃屎,走这么远的路,就更麻烦。偏偏公主派人教的规矩里,还不让女孩子提着裙子走路,这真是难死她了。 如今下雨了,就这么长的裙摆,怕是回去之后就跟拖把一样了。 她是实在理解不了,古代人为什么非得穿这么长的襦裙,走路做事都极不方便。 两大一小跟个门神一样,在公主府门口站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一辆马车到了门口。 “女公子,请上车吧,公主让奴婢驾车送你回府。”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公主府的仆役,对徐含烟也算恭敬。 徐含烟喜出望外,有车坐,当然好。 徐含烟平常也没有机会出门,住在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