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宴的宫殿,她的位置在偏角落一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她便安静坐着。 徐瑾跟着庐陵公主坐在最前面一排,在徐含烟的位置看过去,也就能看到徐瑾的小脑袋瓜。同样是前长阳侯的女儿,但从不同娘胎出来,地位也就差多了。 没人认识徐含烟,也没人问她是谁,她被安排在角落里,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 徐含烟却没有闲着,她打量着殿中这些人,虽然都不认识,但旁边总有人小声嘀咕。 “临江王妃成婚好几年了吧,怎么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啊。” “得有四五年了。我听说,临江王宫里夜夜笙歌,临江王妃常年独守空房,这要是肚子有动静,那才奇怪了。” “我听说,临江王妃当初是订了亲的,要不是被临江王轻薄,对方退了亲,最后不得以才嫁给了临江王。所以,结婚之后,临江王妃对临江王特别冷淡,据说新婚夜都没让临江王进屋。” “轻薄?不对呀,我怎么听说她们是一见钟情,临江王才去求了皇上赐婚。” “那都是往好听了说。据说有一年临江王回京给太后祝寿,外出游玩时,正好遇到了临江王妃。临江王什么德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见人家姑娘漂亮,直接就把人给带走,直到第二天大鸿胪找上门去,临江王才知道自己带走的姑娘是大鸿胪的独生女。这事后来......” 庐陵公主突然回头瞪了一眼,几位贵妇立马闭了嘴。 临江王是有名的纨绔,他那点不成器的名声,恐怕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原文里并没有多写临江王与王妃的婚姻,毕竟在临江王陆策的感情世界里,姜姵儿才是主角。 所以,徐含烟听到这些贵妇闲话,也觉得很新奇。 她把目光落在庐陵公主对面的临江王妃身上。原文里说临江王妃后来做了皇后,但因为毒害皇子,被皇帝陆策打入冷宫。此后,这个废皇后就再无提及。 但刚才听贵妃们那些闲话,这中间似乎有个BUG,临江王妃既然这么不喜欢陆策,后来又怎么会毒害皇子呢? 是因为自己没有生育?所以见不得别的妃嫔生孩子? 徐含烟微微有点走神。 临江王两口子回京,本是给徐宪奔丧,毕竟那是陆策的亲姐夫。葬礼结束之后,他们便多留了几日。后又逢王皇后寿宴,便又多待了几日。今日皇后寿宴之后,怕是没有借口再留于京城,要回封地去了。 静安王妃进来的时候,徐含烟游走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她的头发已然花白,但面容看着倒还好,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 当年静安王世子战死,王爷与王妃悲痛欲绝,静安王便辞官带着世子的骨灰回了封地,这一去,就整整十年。 徐含烟在看到静安王妃的那一刻,内心还是涌起了难以抚平的激动。 大概是血脉相连,总会有些感应的。 原身徐含烟是静安王世子的遗腹子。 这是在书的最后才交代的。徐含烟记不得中间是不是有过伏笔,因为很多陈述性的内容她都跳过,并没有细看。所以,对于静安王最后怎么确定徐含烟的身份,她确实不知道。 若是知道,她恐怕今晚就要去抱这个大腿。 这可是亲奶奶,没有哪个大腿有比这个更瓷实的。 宫宴进行到了一半,几位少年一起过来给王皇后敬酒,其中就有徐铮和程不言。 给皇后敬酒这是礼数,不过,于礼数之外,还有点别的意思。 云谣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虽然说驸马不好当,但嫡公主驸马的福利还是很好的,总会有人想走点捷径。 徐含烟这才抬头看几位少年,她目光落在徐铮的侧脸上,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徐铮的表情看着依旧是冷冷的,性子如此,大概是到了皇帝跟前,也一样不改。 程不言就完全不同了,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喜色。 云谣公主今日未能出席宫宴,说是感染了风寒,在寝宫里养着。 徐含烟虽然也想看看云谣长什么样,但这一回怕是没机会了。 王皇后很高兴,每个人都给了赏赐,还特别叫了徐铮上前说话。 “铮儿,我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呀,又长高了,跟你舅舅的个头差不多了。前些日子你舅舅离京就藩,一说起你呀,那是万般不舍。你们从小感情就好,有空啊,多给他写写信。” “铮儿记住了。” 徐铮本就不是个话不多的孩子,面对王皇后,自然更是如此。 “来,到外祖母身边来坐。” 王皇后是公主嫡母,自然也就是徐铮的外祖母,虽然王皇后看着跟公主差不多大。 有宫人搬了椅子过来,就放在王皇后身边,如此高看徐铮,多少也引得下面一帮贵女贵妇小声议论。 “这是想让长阳侯做女婿?” “有何不可。这一众后生里,也就是长阳侯最稳定,而且现在已经袭爵,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可云谣公主是长阳侯的姨母啊?” “那有什么。前朝有位皇帝还是皇后的舅舅,不也成了婚。皇家婚事,不依那些。” 徐含烟听着这些议论在心头叹了口气,古人这叫不讲伦理,只讲利益。 “母后!”庐陵公主突然起了身。 “母后,这边的宫宴都是女眷,还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铮儿都十五了,在这里坐着,姑娘们该不自在了。等一会儿宫宴散了,若是母后不乏,我再让铮儿过来陪您说说话。” 徐铮本来也别扭。但皇后的话,他如何敢不听。正找不到理由离开,听到他母亲这样说,赶紧起了身。 王皇后看了一眼徐铮,又看了看庐陵公主,笑道:“也是。如今铮儿也大了,确实不适合在这边久